可我才刚要站起来,潘叔却忽然又把我给拉着坐了下来。
“小子,你想去干嘛?”
“呃……出去看看,那些人……”
可我话还没说完,潘叔立刻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眯着眼睛劝我:
“那些人,是生是死,你都不要去管,做咱们这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是凉薄,而是理智!”
潘叔说,只要沾上了生死,那就一定得有个结果。
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就好比给贵人送阴,它的要求,不管过不过分,要是敢不答应,它就有本事当着我面化煞。
说白了,死人又怎么会和活人讲道理呢?
潘叔说,我之所以惹上了这么多事儿,根本原因就是不懂得明哲保身!
“可潘叔,那咱吃的就是这碗饭啊。”
“他们一不给你钱,二不给你权,三不给你磕头作揖,你这叫干捧着饭碗等死。”
“但奶奶说……”
“忘了你奶奶说的吧,她是泥菩萨,心肠太软了……”
我没有反驳潘叔,因为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自打入了行,三天吃一顿,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我自己都感觉比半年前瘦多了,这和‘吃饱饭’真的不搭边儿。
而且我现在居无定所,连个像样的落脚点都没有。
哪怕在武卫城里,我住的还是间棺材铺。
现在回不去了,只能待在毛家店。
不过我但凡心里要有点儿底,那我还真就敢和高雨楼正面碰一碰!
于是,我又向潘叔请教了更多关于高雨楼的事儿:
“潘叔,那你觉得我如果要离开寿丘,高雨楼会出面拦我么?”
“笑话,你可是自己飞到他嘴边的鸭子,他还能让你再飞走?小子,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我总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吧?他就没有什么弱点?”
这时,潘叔忽然直起腰板儿,有些戏谑地笑了笑。
他从怀里拿出一包香烟,点着之后,对着我的脸吐了一个烟圈儿说:
“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没有弱点。”
“那我就去寿河找他,反正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潘叔嘴里含着烟,轻轻地拍了拍手,然后调侃道:
“有种!那你去吧,知道路么?往南走,过了草庙,就是寿河了。”
潘叔的不屑,我当然听出来了。
而我也不是什么愣头青,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只是想从潘叔嘴里,知道寿河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而且,我要的是真实的信息,不是敷衍。
“我老听人说寿河古怪,但古怪在哪儿?他能在那地方待的好好的,我凭什么不能?”
“就凭那地方,平均三天就死绝一户人,而且在寿河,是他高雨楼说了算,懂么?”
三天死绝一户人?!
有没有这么夸张?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这种地方,那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潘叔这话,我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于是我又追问道:
“那就没人管?没人查?总该有个原因吧?”
“查?我和你爹查了半辈子,查到他都已经死了,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你去,你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