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让我们千万别提前打开地窖,并且让我用虎魂墨在周围先画上镇阴符。
但等我爹离开之后,风水先生的声音忽然传来:
“后生,别用镇阴符,用山神咒。”
“先生,山神咒有用么?”
与此同时,阴太子的声音也传入了我的脑海中:
“陈酒,你忘了?你人在哪儿,哪儿……”
“哪儿就是月德山!”
对啊,山神咒的安魂效果,只要用在对的地方,那可比镇阴符好用多了。
我爹他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儿。
但现在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便不再犹豫,直接拿出虎魂墨,在地上写下了山神咒的咒文。
就在我把咒文写完的时候,一阵轻柔的山风吹过,将最后一抹斜阳的光辉吹灭。
天空顿时擦了层黑,时间从黄昏过渡到了傍晚。
等到我爹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影。
算起来,时间还不到一个钟头,非常准时。
当他身后的两个人看见我的第一眼时,脸上均是露出了难以置信地神情。
我爹语气颇有些自豪地向他们俩介绍:
“我儿子,陈酒,翻过年就十九了,怎么样?像我吧?”
其中高个子的光头男人,把身上挎着的褡裢放在地上,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说:
“不像。”
另一个身形稍显瘦弱的小胡子男人也点了点头,附和道:
“没错,像你?绿豆眼、朝天鼻、招风耳……能有什么好的?你快别糟蹋人孩子了。”
这一听就是玩笑话,我爹当然不可能长这模样。
倒不如说,我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小伙儿。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常好,否则不会开这种玩笑。
我爹哈哈一笑,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随后向我们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来历。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姓潘,小我爹一轮,是古川的纸扎师傅。
给王叔扎纸的那点儿手艺,就全是从他身上偷师偷来的。
他跟我爹,已经有近二十年的交情了。
曾经也是阴楼的一员,后来我爹离开阴楼之后,就和我爹结伴,走南闯北。
高个子的光头,虽说只大我七岁,但满脸风霜,看着和四十岁的人一样。
“酒儿,你应该管他叫一声‘刁大哥’,算是咱们缝尸匠的‘上家’……”
一听说他姓刁,我全身汗毛就立了起来,直接开口打断了我爹的话:
“刁?!刁云洲和刁青石,你认识么?”
我刚问完,我爹他们三个人的目光忽然汇聚到了我身上。
特别是这位刁大哥,他往前走了半步,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模样我就知道,他恐怕就是刁师傅的那个侄儿!
这时,他弯下腰从褡裢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递给我。
我接过瓶子,深吸一口气说了半句:
“尸油兑酒……”
而他立刻就回答我:
“寿河刁云洲,断头一十九……最后一个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