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外有滴纯净水(2 / 2)

咚!魔怪许是头抬得有些酸了,咚地一声无力在磕在地上,随即发出一声‘七切’的幽闷叹息。

小月月!&*小乖乖!&&*小宝贝!……小宝宝!……好月月!……吸啄之声中开始混进昵称。

小月月?这美女名叫月月?异形魔怪站起身来施了个咒,退去怪服,复又现出姑娘真身。月月……?月……月?难不成,她……是月茵小姐的女儿?姑娘好奇心起,偷摸着绕到美女面前,想要偷偷比对一下两母女是否长得相像。

果然长得很像!都是美女!一样的娇媚白嫩!而且,后面一样的……翘。母女,错不了!

又亲了好久。日头西斜的厉害。美女忽然恨恨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没完没了的月茵小姐。由于力量过大,事先也没给她打声招呼。竟把她推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根本不管她摔疼了没有,决绝地一转身,侧着脸冷冰冰地往地上甩下一句话:“你走吧!我不想要你了!”

甩下这句话后便再不停留,头也不回地向着山洞走去。月茵小姐揉着屁股刚要嗔她两句,忽听她不想要自己了,再顾不得不疼不痒的屁股,一下子惊惶失措起来。一轱辘地爬起身,大声哀唤:“月月!别走!月月——!”见她不为所动,急得大哭起来,比先前更甚,自古以来也没哭得这么厉害过。“月月!师父知道错了!月月——!风逐月————!”

月茵跌坐于地,泪流满面。异世界来的姑娘终于知道,这美女名叫风逐月,是月茵小姐的徒弟。

“师父自从飞出天洞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们找了一百二十年!……呜呜,……一百二十年——!……呜呜……”说完这句,她呜呜大哭了起来。好伤心,好伤心……

风逐月本就走的极其艰难缓慢,两腿像灌了铅,放出的那一句狠话让自己后悔个半死。突如其来的这一个一百二十年,如一把尖锐的利剑,霍地一下子在她的心上捅了个天洞山那么大一个大洞。

再也没办法伪装下去。再也没办法装绝情。再也没有办法……

“师父——!”风逐月转身冲去,抱女儿一般把月茵从地上提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恸恸地哀哭起来。

“师父——!我恨你!我恨你——!茵儿死了——!茵儿死了——!……你知不知道!”她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把心都哭裂了。

外来姑娘被这情煽得太狠,一时适应不过来,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给扇懵了。月茵?月茵?月……茵?月月……,茵儿……

她突然感到好难过。她怎么也想像不到,一百二十年,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特别是对于一个想念家人如此执着深沉的女子。一百二十年,到底意味着什么?

“月茵小姐好可怜!”她大叫着扑到月茵小姐的背上,高声号哭起来……

……

一百二十年后,我回来了,你……却不在了。

“茵儿,师父对不起你……”月茵,不,是轩辕采惜手抚着玄冰,跪坐在睡去的徒儿面前,……后悔了。

后悔渐深,以至于恨。轩辕采惜从来没有恨过谁,如今……她心生恨意,绵绵恨意。

美丽的女子安稳沉眠于玄冰之中,恬静清美,唇边似有淡淡微笑。或者,师父回来了,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所以淡淡地挂在嘴边。或者,不过是想念她的人一厢情愿,误以为她在微笑。

……

“月儿,她的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啊?”轩辕采惜幽幽地问。

“她的儿妇”

“……两个?”

“好多”风逐月说完这两个字,转身抱住身旁的异世界女孩就哭。却也不管不顾人家是否愿意把肩膀借给她。

女孩心里发慌,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站着不动还是伸手抱她。忽地鼻子一酸,哇地一声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哭声嘹亮,登时把怀中女子的哭声淹没其中。

风逐月被她的哭声所染,心里更加伤痛,不觉嗓门也高了几分。怎料彼长此更长,女孩的哭声再度拔高,竟变做刺耳的尖啸声。

女孩的哭声太过凄惨,直如幽冥鬼啸。风逐月有些害怕,以为妹妹魂魄附在了她的身上,心里更是伤痛欲死,只当妹妹受尽了苦楚才会如此凄惨地哀哭。痛入骨髓的悲伤强逼着她的双臂越收越紧,只要把妹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便可以代她受苦。她大声呼叫着:“茵儿!我的茵儿!……”

叫声戛然而止。风逐月昏厥了过去。下巴无力地磕在女孩的臂膀上,双臂忽然一松,身子随之瘫软了下去。

女孩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她,箍紧了她的腰。这一刻,女孩情不自禁地叫了她一声“妈”,深深一吻,印在了她的脖颈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逐月苏醒过来。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身子愈感温暖。她下意识地仰起脸,却是一个陌生女子的脸庞。才自觉到,自己正被人家横抱在怀里。心中突地微微一跳,脸上立时泛起淡淡羞意。微慌中垂头扭脸便欲起身。

正难为情处,一小片温暖忽如其来,泌入心尖,如柔情化做小溪,流进支离破碎的心灵。化做疗伤的膏油,滋润心间的伤口。

柔荑抚面,轻轻使力,她顺从地闭上眼睛,鬓角贴在女子温柔而热烈地跳动着的胸口。有一吻,印上额头,化做千言万语,褪却女子陌生的外衣,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异世界来的姑娘面对着晶棺中恬然入睡的女子,坐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小凳,怀里抱着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儿。合上双眼,用心感受……

轩辕采惜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这般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温柔。

“妹妹,姐姐想知道你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风逐月轻声开口。

“我叫……”

“小茵”轩辕采惜替她回答道。

天外姑娘面露惊诧之色,随即会意,欣然接受。微露笑意,轻轻柔柔地低下头对她说:“姐姐愿意,就叫我茵儿吧”才说到愿意,眼泪已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风逐月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簌如雨。她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的心意。

雨过天晴,眼睫犹自垂挂着泪珠的风逐月娇嗔着轻声笑骂道:“惜惜好坏”

“哦?”轩辕采惜状若不解:“真的?”

风逐月揽住小茵腰身的手臂收紧了一分,额头轻轻地在她胸口上磨蹭着,也不知是不是想钻进去。看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啊,那师父今日便要坏给你看!”轩辕采惜佯怒道。

“臭小子!给老娘滚出来!”没来由地一声怒喝,把眼前的两位姑娘吓了一大跳。风逐月更像是针扎了屁股般地跳将起来。

小茵懵然起身,满脸狐疑地望着轩辕采惜,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破空锐啸声在洞外响起,至响处戛然而止。随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脚步声愈来愈近,直至近前。

一个英俊男子出现在小茵面前,白面无须,却自有一股男子雄劲之气,又不似玉面飞龙,是一种成熟的美感。倒是颠覆了她对古代男子在潜意识当中的认知,反正那种长须短胡之类假假用来显成熟的东西今次是没看着。

这边厢有个小姑娘正莫名其妙地心猿意马。白面男子却已像个斗败了的雄鸡似的胆胆怵怵地低着头站在轩辕采惜面前,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出,甚至……屁也夹在了菊花里。

风逐月吓个半死,偷瞄着师父的脸,又看了看将要大祸临头的哥哥,心里慌乱如同打鼓。

她不知道,其实轩辕采惜心里也在打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这垂头丧气的英俊男子,突然胸中涌出一股子冲动。好想冲过去抱着他狠狠啃上一番。

难不成自己又在发情思春?没来由的一阵气恼,为什么别人都有哥哥,就我没有!就我没有!就我没有!

一把抓过,如拎小鸡。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狠抽。

可怜的男子,被打成了猪头。只是他闹不明白,为什么每抽一巴掌,这位妙柔甜美的老人家嘴里都要怒怨一句:就我没有!

这就有点儿不地道了,明明抽他是为了另一件事,却演变成了拿人家的哥哥泄自己的私火。

更可怜的还是风逐月,两只小手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师父每打一巴掌,她的身子都会随之一颤。每一声清脆声响起,她都会随之啊地一声尖叫出来,眼泪流得一塌糊涂。倒好像师父的巴掌尽数落在了她的脸上。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打在哥身,痛在妹心?

打着打着,轩辕采惜回过味儿来:我为什么要打他?就我没有是什么意思?啊!……对了!

“说!那混帐小子在哪儿!”轩辕采惜停下手中的活儿,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尖道。

“我……我……不知道”猪头老兄这才迷魂归来,原来又给那小子当了一回锅公。他又哪里知道那小子到底哪里过快活日子去了,只怕早已留连忘返,堕入了谁人的温柔乡。

殊暮——!老子是你爷爷——!南宫栖凤心里大叫,苦个半死,早已被打的魂飞胆丧。

轩辕采惜听出他并没有维护那小子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知道。一气之下像扔一件物事一般把他扔出老远。

叽里咕噜声中,南宫栖凤在惯力作用下就地十八滚,不过不是什么滚地功夫,倒像是一滚地葫芦。灰头土脸,像一头刚拱过塘的猪。滚势止处,依然趴在地上,哪里敢爬起来。

小茵吓傻,没见过月茵小……不,是轩辕仙子发飙,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不禁在心里为那一位滚地师哥捏了一把汗。

“月儿”轩辕采惜转头看着身后兀自梨花带雨的风逐月凛着声音唤道:“师父累了,你去替师父出出气”

风逐月那双可怜楚楚的大眼睛,自哥哥挨揍的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他那颗猪头。然而师命难为,不得不从。谁叫那鳖儿殊暮偏偏是哥哥的师弟。都怪茵儿!偏偏看上那坏蛋!

蛋字想过,风逐月狠狠嗔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不经意间又瞥见,妹妹的唇角边似还挂着那一抹淡淡的浅浅的若有若无的微笑。一瞬间便又后悔,慌忙向妹妹认错。千错万错都是姐姐的错,求妹妹别生姐姐的气。

好不容易挨到哥哥身边,扑通一声跪在了哥哥面前。扬起手,……轻轻落在哥哥脸上,柔柔地抚摸。哥哥被打成猪头,妹妹心疼个半死。为师父出气那档子事儿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能回想得起来。

咳咳——!

身后传来师父的提醒,风逐月吓得一哆嗦,小手僵在哥哥脸上再动不了,再不敢动。张着小嘴,乜着眼睛大哭了起来。

“月妹,我自己来吧”南宫栖凤抓住她的小手,爬起身子。他哪里舍得妹妹动手,这不是要她的小命吗。

南宫栖凤撇下颓坐于地的妹妹,径直走到轩辕采惜面前,扑通跪倒,自己代劳。

“哥——!”风逐月再受不了那噼啪之声的折磨,扑到了他的背上苦苦哀求着: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罢了!再打下去,只怕这臭丫头就不要活了!”轩辕采惜说着这话,心里却想:还算这小子有良心,知道心疼我家月月。可怜我家茵儿,竟被……竟被……,那坏蛋最好别被我逮到!否则我就把他变成……,变成……人妖?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轩辕采惜忽然想到茵儿怀里所抱着的画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指南宫栖凤,大声斥喝道:“滚!去把那小坏蛋给我抓回来,看我不把他变成人妖!”

小茵大惊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也忒狠了点吧?

南宫栖凤如获大赦,再不敢逗留,连滚带爬地逃没了影。轩辕采惜哼了一声,转身靠着晶棺坐了下去。看着自己兀自沉睡着的徒儿,莫名又是一阵火大,免不了连躺着的徒儿也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这许多天,南宫栖凤这小子一直鬼鬼祟祟小心隐藏自己的内息不敢露面。轩辕采惜本来也不欲教训他,却万万没想到如茵她……

“师父”风逐月战战兢兢地跪到了师父的身后,怯怯地小意问道:“人妖……是什么啊?”她心里没底,不知道师父要对那小子做什么。

轩辕采惜望着徒儿正伤心难过,根本不想理她。见此情形,小茵适时地来在她的身侧,弓身附耳咕哝了几句。

“不要!”她大叫着跪行了一步,双手抱住师父手臂:“师父!求求你不要把他变成人妖!他若变成人妖,玥儿怎么办?!”

“为师把那坏蛋变成人妖,又干你何事?”轩辕采惜头也不回,不解问道。

“不是……,玥儿……是,月月的女儿”风逐月诚惶诚恐地解释道。

一听女儿两个字,轩辕采惜莫名地心中一动,突然间便涌出一股想要看看自己徒儿的女儿长什么样子的冲动,然后还要抱抱,还要亲亲,还要嘬她,还要……

“蠢死了!真烦人!”轩辕采惜不耐烦地道,心里的火气却消祛了大半。茵儿的孩子,她又哪里舍得。再说,她何曾做过那等可怖的事情。不过是图个嘴里痛快罢了。可这两个蠢丫头为何总也看不穿师父的心思呢?

嘻——,风逐月破泣为笑,一副吃吃傻傻的模样。连笑都笑得像极了一个憨憨傻傻的蠢丫头。当然,这也只局限于此时此刻,师父的眼中。若被任何男子撞见,只以为这仙子美人如此一副模样实在娇憨可人的紧。指不定被迷得神魂颠倒也未可知。

“说说吧”轩辕采惜柔和的目光眷恋着徒儿恬静沉睡的脸,无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道。

“徒儿遵命!”风逐月欣喜领命,讲起了睡前故事。小茵忙贴身偎在风逐月背上,支起一双小兔子耳朵,自然是想听她个滴水不漏。

……

“茵儿只想在这里等他……”风逐月讲到此处,眼中现出一片茫然和迷惘之色,就此陷入沉思。

小茵听得眼泪啪嗒,百感袭心,只觉胸中有一口气憋闷在里头发也发不出,消也消不掉。曾经所有从严酷的训练当中所承袭下来的消解情绪的方法与能力,不知怎么,自从来到了这异世界,就再不顶个屁大的用。霍然间发现,自己原来就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小女孩,或者,小姑娘。

想哭出来,像先前那样。却不知该先从哪儿哭起。或者说该先为谁哭,再或者,该为哪一段故事哭。是《如茵与殊暮》?还是《玥星之恋》?亦或《月之悲歌》?心里堵得慌,堵得难受,堵得严严实实。憋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呢?”轩辕采惜头也不转,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月……,月茵小姐,我……”小茵突然嗫嚅着,一时惊慌却不知该如何组织言语。

“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轩辕采惜面露不忍,语声中带着几分怜惜。

片刻沉默过后,小茵霍然抬头,目光坚定注视着轩辕采惜的侧脸,半晌才道:“我不后悔!”

“为什么?”轩辕采惜追问道。

“我只想追随月茵小姐!”小茵坚定卓绝地道。没有一丝半点的含糊。她一直把自己的月茵小姐当成自己最亲的人。她是一个孤儿,然而自从月茵小姐出现在她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了父亲,和母亲。

“那你是想叫她师父,还是想叫我师父?”轩辕采惜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机不可失,稍纵即逝。古老传说中的那一套子的拜师礼自然是大同小异,比着葫芦画瓢就是。

轩辕采惜刚要摆出个造型之类的姿态,不料这丫头咕噜一下子爬起身来自顾自地抱住风逐月又亲又啄,兴奋地叫起了师姐。当真应了传说中的那句一见百年。倒是把自己的师父给晾在了一边。弄得轩辕采惜一张细嫩柔润的老脸好不尴尬。

风逐月略有些窘迫感,还有那么一丝丝羞意。毕竟这张小脸才被自己的师父好生蹂躏过一番。可与这崭新的小师妹只是初次见面,跨度实在太大,心里面一时不太能够吃的消。好在她适应能力够强,才把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囫囵吞了下去,慢慢消化就是。

师姐妹正亲昵无间,师父却被冷落一旁。风逐月早就瞥见师父脸上的那一缕可可怜怜的落寞。心里一直揪着,疼得不得了,无奈这小丫头亲起来没完没了,也不知是不是竟得了师父的真传。好不容易挨到了那丫头嘴唇发麻口水流尽的喘息空当。忙不迭地道:“师妹!咱们去亲师父吧!”

轩辕采惜心里一惊,佯怒嗔道:“胡闹,为师……”为师后面便没了内容,脸被两个徒儿一边一个给亲到变了形状,而且吱吱有声,不多会便被涂满了口水。长了这么老大不小的年纪,被人如此侵犯,尚属人生首次。脸都有些红了,还有点儿发烧。活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叫她为人师表却‘为老不尊’,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有句话吗:师父是徒儿最好的老师。你一不会打渔的画匠,凭什么教人拳脚功夫!

好在徒儿们这方面功力修行尚浅,再说某徒也没那么肆无忌惮。好一番折腾,终于算是消停了下来。不过师父脸上的口水自然是不能尽那份孝心给她老人家擦了去,毕竟,那可是徒儿们的一番心意。

师父自然也是这般想,脸上再怎么不舒服也不好伸手去擦,毕竟,那可是徒儿们的一番心意。只好等那口水涂面自干好了。

良久之后,轩辕采惜只觉脸上皱巴巴的好生难受,不禁又心疼起了风逐月。忍不住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胸口的大徒儿,一头乌黑的柔顺青丝,真不知这丫头这许多年到底经历过多少痛苦,只觉得好生对不起她。

“月儿,当年师父狠心撇下你们,你是不是好恨师父?”轩辕采惜心里难过,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狠心的母亲,竟撇下自己还未长大成人的女儿,一味只顾追寻着自己的梦想,却全然不顾女儿的死活。如何不让她心生悔恨。

“嗯”风逐月低微着声音应了一声。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地球上,师父竟找不到一个真心对待师父的男人”轩辕采惜苦恼地道:“从小到大所有靠近师父的男人无不是垂涎师父的美色,为了自保,师父不得不踏入习武修道一途,跟随你师祖云里来雾里去,与世隔绝一般过生活。可是师父想要男人!”最后这句她几乎是喊了出来。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

“后来,你师祖死了。师父便重入世间,才知道,狗……终究改不了吃屎。”她略略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话哪里不妥,眉间自嘲之色一闪而隐,略一摇头又接着道:“有些个胆子大的贼子想要侮辱师父,结果学艺不精,再没有机会侮辱任何人。再后来,世人见识到了师父的厉害,开始对师父敬而远之,而江湖上的那些个所谓的名门正派,表面上对师父敬若上宾,实则各怀鬼胎。师父涉世未深,好几次都差一点着了他们的道。”言至此处,轩辕采惜面上神情当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有一次,号称天下正派巨擎的太阳门请师父前来议事,为天下苍生计,师父也不好推脱。哪知那贼人蓄谋已久,竟是联合各大门派门主把师父骗进预谋之地,暗施迷药想要迷晕师父,先奸后杀,意欲为江湖除害。师父险些……险些……”两行清泪顺颊而下,唇角微微抽动着,显然当年的痛苦依然常忆常新,犹在昨日。

“还好他们低估了师父的能力,以为众人联手再借迷药之力,绝无失手的可能。所谓名门正派,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牲!怪只怪师父太过幼稚,做梦都没想到他们居然暗中勾结淫邪门派,暗使那淫人独门密制的催情迷药来对付我。师父着了他们的道,再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假装被药物所控,强催着内功护持着心中最后一丝清明,在他们面前……脱衣服,直到……脱无可脱,就这般一步一步,浮世女一般走向太阳门主那畜牲。”

谁知那人老奸巨猾谨小慎微,虽两眼淫光乱闪,却还依然催持着内功护体结界,以策万全。轩辕采惜只能靠着活下去的本能掩盖着内心的屈辱,不让眼泪流下来。贴身那人,任其上下其手,还要强撑着那最后一丝清明不让自己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种痛苦和屈辱,唯有自己的二徒儿生前曾经体会过,而最终在屈辱和欲望的催逼中迷失自己。

那人直到最后时刻,才不得不撤去结界。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的一瞬间,银光闪过,那人变成了上半身动物;

三腿尽失,鲜血淋淋,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畜牲们赤身愣在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瞠目结舌,惊恐万状,万万意想不到她在药力的作用下都已堕落迷失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还能猝起发难,瞬间便把堂堂太阳门门主这一公认的正道第一高手削成了两半。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怎能不令人心惊胆寒。

那畜牲的污血喷了轩辕采惜满身满脸,可怖之极。在刺鼻的血腥气味的作用下,她的神志稍稍恢复了一分清明,根本来不及思想,就在这帮畜牲惊魂未定的当口,借着这令人作呕的刺鼻血腥气味的刺激,轩辕采惜狂催内力,强逼些微迷药出体,渗入身上的污血之中,由于内力催发得太过猛烈,全身污血瞬间化作一片红色血雾,以她的身子为中心呈辐射状暴射而出。

那帮畜牲俱是各大门派掌门,又岂是等闲之辈。不过几眨眼的功夫已然回过神来,亦同时回过味来,才知道原来她不过是垂死之前的孤注一掷。再顾不得捡衣服,恍悟之下恼羞成怒,双目圆睁,还没来得及发功护体,却先用一双禽兽不如的淫眼将其千刀万剐。

可坏就坏在这帮人太过猴急,衣服都脱了个精光,再没有一丝伪君子的模样,纯粹的畜牲都不如。惊惧慌乱之下,本末倒置,只顾着捡衣服遮羞,却没有余暇运功护体。活该错过了最佳的杀她的机会。待到内功还未生成护体结界之时,血雾已然及体,虽不致命,却可伤其体肤,尤其是眼睛,特别是怒目圆睁的那种,接触面更大。

若有人光屁股逃走,自然能逃出生天,坏就坏在,伪君子太需要衣服。脸可以不要,面具却不能弃之不顾。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张面具!

血雾入体,并非遍体鳞伤,然而那在体肤上打出来的细细密密的伤口,根本就不是伤口,而是新开出的毛孔。流不出血,却有药血侵体。而那一双双令人作呕的召子上也或多或少地开了许多不该有的毛孔。因而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召子的效用。

最要害的,若此时仍有人运功逼毒,或仍可活得苟且一点。坏就坏在所有人都把这一个最最紧要的时刻用来哀悼自己那曾经能够引起身体连锁反应的邪恶窗口。而错过了最佳逼毒的时机,待到药性发作之时已然为时过晚。

轩辕采惜来不及捡衣服,顾不得遮掩她那本就清纯洁净的身子。只要逃出魔窟就好,

只要逃出魔窟就好………

……

待到各派门人蜂涌而至之时,大殿之内的画面已不堪入目,一群瞎了狗眼的畜牲,男和男,正行那苟且之事。

不过红雾入体,掺杂着少量的催发兽性的药物,已然让这帮畜牲迷失心志。而先前这挥散出去的迷药还停留在一个女子体内的时候,那到底是何等样的功效和效力。这恶毒的药物对那一位纯洁女子的心灵造成何等样的创伤和摧残……

多行不义便是自作孽,连苟且偷生的勇气都会被自己浪费殆尽……

轩辕采惜是一个纯净的姑娘,所以,那一个世代的男人配不上她。

尽管……地球是圆的。

上天没给她在那个世代预备另一半;或者,只是要她再等等,这样,便会把最好的礼物送给她。

那世代是一潭污秽,容不下那一个小小的姑娘,因为,她太清洁,如天外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