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无月。
黑暗中,草间虫鸣凄凄戚戚。
宇日逐星躺在床上,不能入眠。
隔壁无光,亦无声。
晴儿和百合许是睡着了吧。他这般想着,温柔一笑,默念晴儿,甜蜜而无声。
娘,晴儿想见你,请你……给我勇气。
甜蜜中,有泪从眼角滑落,落在枕上。
娘……你劝劝玥儿,她想我……
……
黑暗中,有低低的悲泣声,在这如漆如墨的屋中,久久徘徊。
是时,有轻微的吱呀声传入耳中。是门开了。复又轻轻关上。
那一个流转着的内息已不再陌生,是百合。
宇日逐星没敢动,甚至没敢擦拭脸上的泪水。刹那间便已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他清楚地看到,那薄如蝉翼的轻衫之下,玲珑的曲线,蚀骨的柔美,丰腴的媚姿,在在销人心魂。
不知何时,她,已站在床边。
暗中衫舞,轻轻飘落……
不知,是谁的心,跳动的这般厉害。是床上的男子,还是此刻已褪尽人世衣衫的女子。
亦或者是,隔壁那一个孤单躺在床上,双手无助地紧抓着胸口的亵衣对襟,伤心流泪的女子。那痛之深,如同被抢走了心上人。
百合悄悄起身的那一刻,她已泪流满面。只是,佯装睡着的人儿,不容易醒。
一定是晴儿这蠢丫头给她出的这馊主意!否则她又如何有勇气这么做!宇日逐星脑中疾速运转,顷刻之间已了然于胸。不过一码似乎只能归一码,心在跳,某些地方在动,这才是大敌!
狂催内功逆运内息才是王道,不然伤了的,定然不是一个人的心。
百合犹豫了好久,胸口起伏的厉害。终于,她鼓起最后的勇气,欠身坐上床边,哆嗦着小手掀开被角,掩身其内。
隔壁的房间里,那一个好伤心好伤心的姑娘,终于忍不住抓过被边,塞在自己的口里,呜呜地哭泣。
宇日逐星遽然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吓得她身子一哆嗦,脸上瞬间闪过一道深恐骇惧,似有恶狼凶面獠牙在脑中一闪而过。
她……,千万次臆想,以为他会像……一个男人一样温柔,而不似这般,竟像是曾经可怕的……
只是,惊惧中,她却不曾留意,二人中间,还隔了一层被子。
“是不是那蠢丫头给你出的主意”他的双手五指戟张,几乎整个包住了她灵巧的双耳和脸颊。细微着声音凶凶地问她,十指指节因竭力而发白。
不知怎么,百合竟被他这一问吓得登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残留的一点点勇气瞬间消散于无形。险险便要哭了出来。
“你再等等,只要你再等等,玥儿她……想我!”声越无力,而又渐轻,前言不搭后语,饱含着深深思念之情;想我那两个字,仿佛是把心剖了开来,释放了太多的内容。
温热的水滴,似雨滴落在她的眼睛里,惹动她弯弯的睫羽微颤。又从她的眼角滑落,流泻他的指间。
对不起!
只有三个字,却是她心里全部的声音。
被子,裹住了百合的身子,紧紧的,如缚胸缠裹过紧,使她几乎不能呼吸,胸口都痛了——好奇怪的痛感。再时,想要委身的那个男子已将她横抱在胸口,
原封不动地,又把她送回到原处。
那只善良的蠢姑娘还在哭,好凶的那种,尽管她的小嘴里还咬着被角。她如何会不伤心难过。自己的心上人被自己亲手送到了别人的怀里,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前……,个中滋味,谁尝谁知道。
生米被煮成了熟饭,自己哭死也枉然。
门吱呀而开,煮熟的饭被送了过来。对这个哭湿了被子的姑娘来说,一定难以下咽吧。熟饭放到了床上,那咬着被角的姑娘止住了哭声,只是止不住低低的抽泣声。
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扯开,扯得她牙根生疼。
“死丫头!给我起来!”凶厉的低声呵斥,还是把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