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童舞和童谣(2 / 2)

南宫栖凤一怔,随即涌出一股莫名的紧张,眼神中浮起淡淡的怯意。风逐月看在眼里,嗔笑道:“怕什么!我师父又不吃人!”

二人遂腾身而起,向着如茵消失的方向飞去。不料这一飞起,才发现,这蓝天之广阔,绿地之无垠,已无法再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它的壮美,一眼望去,无穷无尽,极远处的一棵棵巨树,在这天地之间,似乎也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南宫栖凤此时已惊叹到无以复加,然正惊叹处,忽觉背后有呼呼风声,如有巨翅扇动猎猎作响。急忙升起结界,身子在空中疾速倒转凝神戒备,不料空中却不是来人,不知何时,一群似鸟似蝶的巨大生物,竟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空中十丈处。

看那身形,直有两人大小,通体呈半透明状,在日光之下幻彩夺目,恰如七彩水晶,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此生物身下生有六条弯折多节的人臂粗细的细肢,脊背之上却生有两对翼翅,前端主翅震翅伸展,翅尖距离怕不有丈余,腰身处的辅翅略小,展开约有七尺。其身后生有一丛绚丽的长尾,像极了传说中所描述的凤尾,却是长的夸张,只怕没有身子的五倍长,又随着飞行的姿态轻飘舞动,直如彩带在仙子的手中飘舞,撒播出一道七彩炫目的光尘,一直向身后的远方延伸,直到目力所不能及处。

“这种鸟名叫‘虹灵’,不伤人的”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南宫栖凤回过头来,风逐月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似乎越来越喜欢他的这副傻傻的样子,“走吧,别让我妹妹等得急了”说着转过身去,追着如茵的飞行轨迹去了。

南宫栖凤定了定神,心中叹道:唉,殊暮啊殊暮,如此奇幻的天地,你若看到,也会像为兄这般反应吧?可惜啊……

撤去了结界,南宫栖凤长舒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从头顶掠过的虹灵鸟,紧追风逐月而去。不曾想,又飞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与那棵远处的大树的距离好像一点也没拉近。不禁心生疑问:这大树,当真在那儿吗?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风逐月,神情上却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

“咱们……还有多远啊”南宫栖凤忍不住问道

“一个时辰吧”风逐月没有看他,一双美目专注地看着前方。

南宫栖凤看着她的侧脸,再也移不开目光。她那专注的神情,竟是如此的美丽,娇媚中蕴藏而又氤氲着万万丈的柔情……

时光啊,就这般停下吧……

余光中,他的面上神情一览无余,美人心中泛起丝丝甜意,只盼着……这一飞,便是永远。

时光匆匆,大树就在眼前。

此时刚好能看清这大树的树形全貌,这大树仿佛合并在一起的人的手臂,手肘拄地,手腕贴合在一起,而手掌则后仰平展,十指戟张竖直向上生长,每指半腰处开始生出侧枝,最底处枝杈最为粗壮,往上渐细渐密。却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托盘边缘,又长了十棵不同粗细的巨树,巨大的树冠,枝叶茂密浓郁,又与相临的树冠左右相连,居然连成了一个壮观的巨大绿环,绿环之浓密,光线已不能从其中穿透而过。而在绿环顶端,又紧簇着数不清的巨大的各色奇花,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二人又飞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到了树盘之上。如茵沉着脸已站在树盘边上等了好一会,风逐月见状赶忙跑到她身边,挽起她的胳膊,对着她又一阵嘻嘻地傻笑,想必又是在极力讨好她。

三人徒步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树盘的中心位置,只见在这中心处,赫然是一座方形的天蓝色平台,阔有十丈,平台高约五尺,有七步台阶,但看平台材质,非石非木,亦非金铁,与蓝晶有几分相似,却也不尽然。

登上平台,南宫栖凤不禁心中大惑:这平台之上居然空空如也,光滑如镜,那……她师父,在哪儿?

正思揣处,忽听“一,二,三”姐妹俩居然在一起数着数,南宫栖凤定睛看去,姐妹已手拉着手,同时抬起左脚,似乎在做着什么预备动作。

南宫栖凤止不住地纳闷,也猜不出她们又要搞什么名堂。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她们已然齐齐向前跳了一步。又是始料未及处,她们各人跳起的那只脚甫一沾地,脚掌所踏方圆,地面同时亮起两个四方形状的亮块,即不下沉也不弹起,就好像是地面上同时亮起了长阔都稍大于脚掌的浅蓝色光斑。

此时的姐妹二人一鼓作气,或双脚踏地,或单足点地,双腿或并或叉,向着中心处蹦蹦跳跳而去。而所过之处,皆是亮起了蓝色光斑,随着她们脚步的离开而又瞬间熄灭,恢复如初。及至到了中心处,姐妹俩才松了口气,又数“一,二,三”“虹灵鸟,小宝宝,妈妈叫你起早早……”

居然又唱起了童谣,非但如此,还手舞足蹈互相击掌拍手,竟是跳起了娃娃舞。

南宫栖凤看到此处,已然忍耐不住‘扑咕’一声大笑了出来,这一笑便如洪水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风逐月余光扫中,登时羞得俏脸绯红,却又好像还停不得,只能红着小脸继续唱着:“小宝宝,洗澡澡,洗完澡澡吹泡泡……”

反观如茵脸上神情倒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娃娃开心状,终于,这长长的童谣,唱完了最后一句,姐妹俩双手与对方互击了一下,四只小手各伸出食中二指,齐贴在自己脸蛋儿的两侧,一齐面向南宫栖凤的方向,同时口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耶——!”

片刻,二姐妹身后处的地面缓缓升起了一块,有一指厚,二尺见方,悬停在她们身后齐腰的位置。此时的南宫栖凤,已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又注意得到她们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逐月又羞又窘,指着南宫栖凤呵斥道:“你笑什么笑!”南宫栖凤被她一喝,笑脸僵了一僵,一个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反而比之刚才更甚。风逐月又羞又气,大怒道:“你还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名堂来,只得一跺脚扑进了如茵怀里,娇声埋怨道:“师父坏死了啦!干嘛弄出这么可笑的禁制嘛!害人家平白被这坏家伙耻笑!……”

如茵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轻声安慰她道:“师父也是为着咱们的人身安危着想,若非如此,又如何能确保万无一失?再说了,这禁制都是古人传下来的,又不是师父故意要戏耍我们,好了好了,乖,继续吧,啊”

经她这一番安慰,风逐月的羞意似也淡了些,二人转过身,面对着这一块悬浮在身前的方方正正的地板。“你来吧”风逐月道。

如茵看了看她的脸,红晕犹在,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多话,手指在板面上或点或划,好一阵子,那板面上亮起的图案也随着她手指的点划而不断地改变形状,一阵点划过后,突然‘咚’地一声,仿佛某种铃音。板面上的图案瞬间消失不见,而在板面中心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一节手指大小的横向长条形绿色亮斑,一闪一闪,忽隐忽现。

南宫栖凤笑了两眼泪,不想二人转过身不再理会他,笑着笑着,忽觉意兴索然,笑意也如潮水般退去。才发现,自己两腮上的肌肉都已经笑得发了酸。

风逐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还是有些嗔怒在里头。南宫栖凤才对上她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伸手不停地在脑袋上抓啊抓的,再不敢抬头。风逐月莫名的一阵得意,‘哼’了一声,转回头去,伸指在那绿色光斑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