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逐月三人听入耳中,面色同时一整,齐齐向他身后看去,却是另一个与他同位而坐的男子,不过年龄看去要比他稍小个一两岁的样子。
如茵微微皱眉,道:“敢问那位公子,这可惜二字何解?”
“可惜,便是可惜喽”那声音漫不经心地道,听那口吻,竟有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充斥其中。
“蓝空!不得无礼!”先前说话的俊俏男子扭头向身后处厉声道。
那男子‘切’了一声,单手托腮斜靠在桌上不再言语,静观场中变化。
风逐月才压下去的火仿佛又被这可惜二字给顶了上来,她一手按下如茵,板着脸对俊俏男子道:“不如你替他说说,这可惜两个字到底是怎么个讲法”
“这……”俊俏男子语塞,他哪里知道这小子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退一步说,即便他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恐怕也未必敢说得出口。
还好店家此时给这三人桌送上了饭菜,也算是给他解了围。南宫栖凤有心再造台阶,于是腆着脸对风逐月道:“菜都上来了,不如咱们就吃吧”
“吃你个头啊吃!”此刻风逐月哪只眼睛看见他哪只眼睛冒火,只恨不得咬死他算了。
南宫栖凤筷子还没夹稳,又悻悻然放了下来。
另一桌普通的食客早看出苗头不太对,草草吃喝罢了,赶紧结了账走人。
对面桌上的女子心有不平,其中一人早看这俏娇虎不太顺眼,愤愤道:‘不用把人欺负成这样吧!”
“哦~?是吗?你心疼啊,本姑娘还就欺负他了,怎么着吧!”风逐月火冒三丈,拿话往死里怼。
“你!”那姑娘‘沙‘地一声站起身来,显然没料到她出口这么狠。但那姑娘何等机灵,顷刻之间便已闻出她话中的酸味,心中一动,俏脸深层有坏笑闪过。
只见那姑娘离了座位,微笑走来。风逐月才要运功,却发现那姑娘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甚至连护体的贴身结界也散了去,一时错愕,也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非但是风逐月,就连如茵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这话用在如茵身上似乎不太妥当,我老觉得别扭)。
姑娘来到南宫栖凤跟前,同位落座,倒是不客气。南宫栖凤吓了一跳,偷瞄了风逐月一眼,发现她想吃人。
“好可怜的哥哥,居然被人打成了猪头,疼不疼啊?”姑娘端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一副心疼欲碎的模样,间中还伸出小手指头轻轻触碰,好像一不小心便会弄疼了他。
南宫栖凤一阵感动,哪里还想着要分辨真情假意。那姑娘斜睨了一眼快要气炸的风逐月,双手托着他的脸一副疼惜的模样,又道:“哥哥,是谁欺负的你,你告诉妹妹,妹妹为你出头”
此一时刻,柔声入耳,南宫栖凤只觉得这仙子般的姑娘吐气如兰,定然是那般蕙质兰心的奇女子,一时心旌神驰,遽然落泪。
眼前这一幕,把风逐月给震住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空得只剩下眼泪兀自在眶中打转。
忽然,有一滴泪冲出了眼眶,风逐月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捂紧了嘴巴,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未至门口,已‘呜呜‘地大哭出了声音。
如茵心疼的要死,紧随着她也跑了出去。南宫栖凤陡而回神,心中有潮水急退,大骂一声‘该死!’起身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子,‘嗖’地一声,直接越窗而出,直追那伤了心的紫色身影。
那坐在空桌上的姑娘,小手还悬在刚刚南宫栖凤的脸的位置,默然片时,忽地喃喃道:“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桌上四人再没了食欲。先前的俊俏男子叹了口气,道:“咱们也出去看看吧,莫要再出了什么事才好”,于是扔在桌上一块小半指厚,掌心大小的银质圆形薄片,反正面刻有不同的精致的图文,叫过掌柜,指了指那独身姑娘处道:“那一桌也一并付了”
掌柜连连点头,唯唯诺诺,自然是喜出望外,忙要给他找零,男子也不客套,只说下次吧,便与其余四人快快地去了。
五人一口气追出城外,却见那白衣姑娘已将那可怜楚楚的紫衣姑娘抱住。猪头老哥就站在她们身后,急得象热锅上的蚰蜒,团团直转。
紫衣姑娘两只小手揉着红红的双眼,哭着喊着要找师父。白衣姑娘从后面紧紧搂着她的腰,贴在她背上哭着喊姐姐。
五人见这凄惨伤痛的景象,鼻子一阵阵直发酸,唏嘘连连。其中两个女子竟也触景伤情,抱在一起哭着喊娘。
这一哭,也不知哭了多久,紫衣姑娘渐渐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捧起白衣姑娘的脸,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吻上她的额头。
这一幕,直教那俊俏男子再一次地想为她们去死……
“我不想要你了,你走吧”风逐月牵着如茵的手,颤抖着声音对南宫栖凤道,显然是苦忍着不想让泪水再一次流出来。
“去找你心仪的姑娘吧”风逐月勉强挤笑着道。
可那笑容,分明比哭的还伤心,直教人一眼心碎。
“找你娘个头啊!”南宫栖凤狂叫一声
在场众人被他这一吼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待得众人惊魂稍定,赫然发现,猪头老哥已经……,已经……啃住了人紫衣姑娘的唇。更狠的是,那猪头一手紧箍姑娘的纤纤柔腰,一手紧抓姑娘螓首青丝,竟把人姑娘生生折成了天边的那弯新月。
如茵呆若木鸡,兀自抓着风逐月的手,一动,也不动。
动的,只是那树梢,枝头……
谁曾路过天空
惊扰了枝头
谁曾留连世间
追逐着暮色晨光
谁曾眷恋着梦中的美人
眷恋着新月清辉
美人如月月如花
花在月下
月在天涯
清风徐来又扑面
此时花落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