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微一沉吟,腾身飞起,向着东方疾追而去。却哪里还追得上,飞了近百里,连个可疑的迹象都没见着,无奈之下,只得悻悻而归。
其实,追他不上,乃是必然,凭宇日逐星的飞行速度,即便是平起平飞,不出半个时辰,也足已甩她个无影无踪。更何况宇日逐星还先于她半盏茶的功夫。
宇日逐星手握那巨兽獠牙,看了一眼,心道:看来歇脚的事还是免了,免得多生了枝节,耽误了正事。
……
暮已西斜,南宫一家正在会客堂中闲扯。忽然,南宫栖凤和风逐月齐齐一愣,就见紫影一闪,风逐月已飘至门外。
宇日逐星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落在风逐月面前。
“我娘……”
‘嗖——!’
风逐月不见了,甚至都没细看他一眼。宇日逐星心里直纳闷:这事儿还没说,怎么人就……
此时南宫栖凤慢慢走出屋外,伴在他身侧的还有南宫聆玥。南宫栖凤来至近前,宇日逐星行了一礼,弱弱地叫了一声“大哥”。又转头看了她一眼,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南宫栖凤走到与他齐肩的位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越过他向前走了几步。长吁了一口气,意外地提起了往事:“当年,为兄和你爹都还年少时,遍游大江名川,险峰幽谷。当时正值年少轻狂,誓要游遍这大地瀚海。你爹曾不止一次地告诉我他在梦中所见异象。他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多年以后,竟到了瀚海的彼岸,说那里的地,大到无边,是一个奇异而广阔的天地。”
殊暮在一座平顶山上见到一只金铁所铸的巨大怪船,其实他也说不清楚那到底像不像是一艘船,船长足有五百丈,船高近百丈。那船身上有几处巨大的裂口,像是由内而外爆裂所致。殊暮猎奇心重,从裂口钻到里面,发现里面竟如迷宫一般纵横交错,他竟不能在其内分辨南北西东。
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碰到了什么机关,竟意外释放出一个被拘于船内的异人的魂魄。那异人开口与他说话,他却一个字也听不分明,原来言语竟不能相通。无奈之下,他只得用手比划着问那异人,这是哪儿?
不料,那异人竟听得懂他说什么,开口答道:“这里是地球”殊暮不解地问道:“你是说这地方叫地球?”
后来经过那仿若无所不知的异人魂魄一番详解,殊暮才弄了个半懂不懂,但至少明白了他言语中的大概,脚下这地其实是个巨大无比的球,还有其它七八个或大或小的球,连带着多如尘沙的碎石一起追逐着这日头,一齐飞向那浩瀚的星海,还说比星海更广阔的时与空的所在叫宇宙。殊暮听得头大,后面讲的这‘飞船’啊,坠毁啊,什么时空裂隙啊,简直像是天书,恐怕也只有上古那些个有大智慧的圣者才可以明白其中的奥义。他只觉着这异人侃侃而谈,简直就像是老雕衔着个蒜臼子,云里雾里的捣就是了。
不过,殊暮倒是把他能明白的搦了个总,就是这天上的日头其实就是一巨大的火球,后面拖着好多小球,在浩瀚无际的宇宙中永恒地追逐着某一个星海中的所在。
南宫栖凤回过头来,叫了一声“贤弟”
宇日逐星一怔,这才回神道:“大哥”
“如今看来,你这宇日逐星四个字,便是由此而来了”南宫栖凤若有所思地道。
宇日逐星不置可否,开口问道:“那后来?”
南宫栖凤略一沉吟,接着道:“为兄我全当你爹那是信口胡诌,直到有一次,我和你爹到了那天下第一高的雪山,我才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不过,为兄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南宫栖凤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你爹想到了一个办法来证其真伪,为兄嬉笑他说,若你果真功成而归,那为兄就把这四方之地唤作地球”
宇日逐星听到这里,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不过既然那龟儿撇下我娘,就是他的不对,宇日逐星这般想着,忽又觉得似乎口舌上没讨到什么便宜,索性不再想他人这无聊的过往,对兀自陷入沉思的南宫栖凤道:“大哥”见他似乎没听见,又提高了一点儿嗓门:“大哥?”
南宫栖凤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大哥,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小弟这就回去罢”宇日逐星一本正经地道,说完却又情不自禁地望向南宫聆玥。
南宫聆玥听他这话,眼泪直在眶中打转,嘴唇轻颤,几欲哭出声来。
宇日逐星心里不是个滋味,却又不敢上前抱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伤心难过,真是难受得要死。
此刻,南宫栖凤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情形,他虽然也担心历史会重演,但风逐月的做法的确太过偏激,与其终日里看着女儿伤心难过,还不如就依了她,揪住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不放,便能免了那痛苦吗?
南宫栖凤叹了口气,拣了个方向去了。宇日逐星以为他这算是默许,刚要开口跟她道别。不想南宫聆玥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大哭着扑进他怀里,哭了好久才颤声道:“别走……!别走……!……”接着又哇哇大哭起来。
宇日逐星再顾不得许多,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拥抱着她,去他娘的殊暮,老子才不管你是谁,断条腿就断条腿,娘的,爷爷心里止不住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