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家伙的骨头之硬,真是一次一次刷新着刘启的眼界。
骨头都断了,他这一路上居然还强行选择骑马,中途甚至还充当了一次斥候,跑了一圈马。
就他身上那伤,换个人估计早就躺着去了,连动一下可能都困难。
结果这厮倒好,完全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压根没把那点伤放在眼里。
鄂城。
程昱手中拎着他现在已经几乎寸不离身的酒葫芦,靠在秦时修筑的斑驳城墙上,眯着眼看着自远处而来的浩大军阵。
“这气象看着舒心……”他以手在眼前搭了个凉棚,嘴角裂开了一丝丝笑意。
“程仲德,你这厮靠在那里干嘛?”刘启大老远的一眼就看见了这个不务正业的王八蛋,放声喊道。
程昱立马甩开膀子,小跑了过来。
那宽袍大袖被他挥舞的好似跳舞一般,幅度大开大合,再配上他那满脸菊花般的笑容,刘启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厮……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他这两步跑的,居然跑出了与情郎重逢的感觉。
这让刘启顿时相当的难受。
他可不想当程昱这厮的情郎。
“府君!”
程昱冲了过来,在距离刘启数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虽然跑的极为欢快,但对于十三这个兽中王者,还是本能的有些惧怕。
“程司马,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刘启翻身下了虎背,表情分外古怪的问道。
程昱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府君何出此言?我如今哪有什么刺激,这日子简直好的不得了。要说刺激,以前那倒是真的有,可如今……嘿嘿,只有舒心。”
刘启不禁愕然,这个说法,好像也成立。
以前放不开,现在彻底放开了,随性了是吧?
“行,只要你没受什么刺激便好。”刘启摇头笑道,“要不然,我还真有些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一个谋士若是在跟了他之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放飞了自我。
这在刘启看来是绝对的好事。
起码能证明一定程度的信任。
程昱的表情稍微有些茫然的看了刘启片刻,问道:“府君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倒不是,你要做什么做便是,我能拦你什么?”刘启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如今这变化稍微好像有些大,搞的我一时间有些难以琢磨。不知你这是跟庞统一般摆烂随意了,还是觉得我这人难以佐助,准备放弃了。”
程昱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府君这两个可能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的设想,要说我的变化,大概还真有,但绝不在这两者之列,而且,一定是好的。”
说完,他看向了刘启,忽然问道:“府君见到庞统了?”
刘启点了点头,“丞相将他送到了樊口,这个人是个贱脾气,而且还极为傲气,让我给扔到樊口去修城墙了。常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先给他松松骨头。”
程昱摇头低笑了一声,“府君该把他一并带来的,这种人当教于德操先生。再傲气的人和再贱的脾气,面对德操先生的三寸不烂之舌,也不会有任何的脾气。”
“过段时间,你再把他调过去吧。”刘启摆手说道,“让他暂时先活动活动,他与德操先生本就有旧情,这点事,其实我还真不是很担心。”
程昱忽然拱手下腰,正色说道:“恭喜府君再得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