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渠成为解元的消息还在不停地在宁阳郡扩散,而在京城中谭尚书的宅子里一片寂静,奴仆们做事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雷霆之怒。
谭尚书坐在位置上,桌面上是丰富的饭菜,在他对面摆了一副空碗筷,谭夫人坐在一旁抹眼泪。
“哭哭哭,一天只知道哭,就是你把谭恒惯成这么一副样子!”谭尚书瞪谭夫人。
谭夫人嚎得更大声了,谭尚书的耳朵嗡嗡的疼:“恒儿已经够自责了,你这个爹还这么说他,都怪你是宁阳郡的,现在宁阳郡的解元都是别人的,那个人还不如恒儿!”
“这是他自己本事不到家。”谭尚书冷哼一声:“你不知道陛下问起谭恒的成绩时,我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你的老脸有恒儿重要吗?!恒儿已经有两天不吃饭了。”谭夫人历来是泼辣的性格,丝毫不怕谭尚书。
谭尚书不想跟她吵:“妇人之仁。”
他心想这只是乡试而已,还有会试,还有殿试,只要谭恒足够出众,谁也不会掩埋他的光芒。
夜晚,谭尚书等谭夫人睡着了,悄悄的披上衣服站在谭恒房间的门口。
“恒儿,睡没?”
过了半晌,谭恒回道:“没睡。”
“只是一个乡试你就要自暴自弃吗?恒儿你太骄傲,这次失败了,反而是一件好事。我就说到这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谭尚书的脚步渐渐远离了,谭恒拿着书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这两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是一直在看书。
谭恒把书关上,吹灭了蜡烛。谭恒心里想到幼年在宁阳郡长大,他爹和百姓们的相守相宜。谭尚书虽然也是世族,但相当于是乡巴佬世族。他们全家都是泥腿子出身,谭恒十岁之前都是在宁阳郡的一个县城里生活。
他记得他爹升官后,有的百姓还送了他一些粮食。
何为农为根本?
谭恒像是坚硬的外壳破了一丝缝隙,他的脑海里懵懵懂懂的抓住了一点印迹。
躺在床上谭恒在心中暗下决定会试他一定会超越这个柳应渠,一雪前耻。
和谭恒抱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顾焕崇,宁阳书院的人虽然没拿下解元,但顾焕崇是第二名也算是挽回了宁阳书院的一点颜面。
而顾焕崇在宁阳书院也算得上是一鸣惊人。
“恭喜顾兄考了宁阳郡的第二名。”
“顾兄,请你吃酒。”
“顾兄……”
众多的恭维声扑面迎来,顾焕崇却觉得没滋没味,但表面上他还是冲着众人笑着说话。
顾焕崇心里挫败,他十分不解,柳应渠以前可是一个三次都没考中秀才的人,现在就成为了解元,让顾焕崇有些接受不了。
柳应渠考上解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云水县城和清水县城,这两个县城的人都沸腾了,其中清水县城的人最沸腾。
柳应渠可是清水县城的人!
“我以前就觉得他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柳公子这是大大的挣了脸面!”书店的李掌柜感叹一句:“以前柳公子还经常在这抄书,我还给他介绍了好书。”
一些哥儿和姑娘红着脸:“在府衙看见柳公子打官司就知道他是最好的!”
陈县令也听见了这件事愣了好几下,柳应渠是解元?
要是他以前再坚持一下,柳应渠不就是他的儿婿了吗?陈县令肠子都悔青了。
谁知道柳应渠还真能步步高升,陈县令安慰自己还有会试和殿试,没准是柳应渠就是运气好。
消息传到柳家村里也沸腾了,万婶子心里已经酸死了,她敲门:“谭大娘,你们家应渠考上解元了,城里都传遍了!”
她的消息是村子最灵通的。
谭大娘回不过神来:“应渠他考了解元?”
柳应渠去乡试时,她也知道一些,解元好像就是第一名的意思。
“宁阳郡的解元,恭喜你们了!”万婶子还是带着笑说道,要是她,她也不信,谭大娘的命可真好。
“二哥是解元!”柳云愿快要跳起来了。
柳云华也露出一个笑容。
万婶子看着柳云愿和柳云华,心想以后柳应渠当官了,这两个哥儿的身份也会突飞猛涨。
想到高家万婶子又幸灾乐祸起来,高家要是好好对待柳云华,这时候不也跟着鸡犬升天了,谭家也是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万婶子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了。
“我的天啊,我们村出了一个解元!”柳家村的人围绕在一起说闲话。
“柳应渠是厚积薄发啊,这一飞冲天了!”
“要我看,柳家的风水好。”万婶子插嘴说:“正好和了柳应渠的生辰八字。”
“要是以前把女儿嫁给他就好了,没想到一个无底洞最后竟然成了香饽饽了。”一个妇人气得拍腿。
……
乡试过后,柳应渠也跟王灼清他们聚了聚,王灼清笑着说:“我夫郎事情忙完了,他来找我了。”
焦鸣羡慕:“我现在还没有成家。”
陶然已经在想和沈知水成亲了,不过还有会试,在次年的二月份,殿试就是次年的三月份,这两场考试都是在京城。
在乡试中榜上有名后被称为举人,举人实际上是候补官员,有资格做官了。
既然已经考到了乡试,他们就想要考得更高。距离会试还有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不能在云水书院学习了,他们现在的阶段需要自己去找夫子学习,或者是自己在家中备考。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京?”古战问道。
“我要看我夫郎的意思。”王灼清是一个夫管严,他夫郎竟然来了,他就想陪着夫郎好好在宁阳郡玩一玩,再去京城玩一玩。
陶然:“我明日就启程。”
柳应渠也不想这么早就去京城,他也还没陪着沈清梧好好逛一次宁阳郡,他笑了笑:“我过段日子再去。”
焦鸣嘿嘿一笑:“我想先去京城见识见识。”
“柳兄是解元,我还真没想到,我兄弟是解元。”焦鸣拍着柳应渠的肩膀,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柳应渠没忍住笑了笑:“没你说得那么夸张。”
“说起来沈家的纸张做得很不错,我们现在用三文钱就能买到一张纸,沈大人还把方法献给了陛下,这是造福天下读书人的事。”王灼清喝了一口茶,心中也为沈家感到惊叹。
能在巨大的利益下还能清醒着脱身的商家可不简单,家中又有沈大人和柳兄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