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帆和钟楚分开行动,去了更多可能的地方。
可惜时间碌碌,又一天过去。
两个人天没亮出的门,直到天黑才借着月色回来。
大海捞针的概率,结果其实早就预料。
自然是一无所获。
程洛帆几乎妥协,没吵也没闹,找完纸上最后两家划掉,没再强求。
平静下来肚子会饿的很快,两个人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老老实实买了一堆吃的,原路返回。
俗话说得好。
吃饱了,好上路。
……
短暂的,两个人谁也没再提这件事。
不用担心。
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了。
“好饿,”钟楚在路上就拆了个三明治,“我感觉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一天没吃东西了哎。”
两个人闲聊着,程洛帆想到什么,很轻地笑了一下。
钟楚嚼着三明治:“笑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我们一天没吃东西都饿成这样,”程洛帆想到祠堂里接触不到任何的青年,又笑笑,“秦斯和一会儿还得看着我们吃。”
好不仗义。
好残忍。
好好笑。
嘻嘻。
“……小帆,”钟楚咀嚼的动作停下,“我还是很怀疑你的精神状态。”
现在不仅见面神神叨叨,见不到居然还是能想到。
“这就是鬼打墙吗?”钟楚念念有词,“看来桃木剑还是得备上。”
程洛帆:“……”
回了祠堂。
程洛帆打开门,绕过前院径直去了前厅,想问问秦斯和有没有什么回去的进展,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青年的影子。
“秦斯和?”程洛帆喊他的名字,只是四下无人应答。
人又一次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走了吗?”钟楚壮起胆子,和程洛帆齐肩站到一起。
程洛帆“嗯”了一声:“应该吧……”
她说着,突然折身倒回院中方向。
程洛帆跑到老槐树下。
虽然幻象留不下痕迹,但她记得秦斯和踩过的位置,她抄过门口置物架上的铁锨,朝那个位置,一铲一铲。
泥土飞溅,堆了满地。
“没有,空的。”程洛帆把那个位置翻了快小半米深,但没有一点埋着东西的痕迹。
哪有什么真的冷静。
无非只是心理暗示,想让失望到来时没那么难过。
“怎么没有……”
“小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钟楚跟着走过来,轻抚她发抖的背,“但一个幻象说的话,真的可以这么相信吗?”
人都走了,会不会再来、能不能来、愿不愿意来全都是未知。
“你说他是过去的人,如果过去真的埋下过,这些年也应该早就发现了。”
毕竟过去,已经成为了既定现实。
程洛帆稍稍清醒了点。可当她松懈下来,就会想起那个人的眼睛,那么真挚,经历过生与死也依旧赤诚。
没理由地,她轻易相信了。
自己一定是焦虑过了头。程洛帆想。
才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把它当作,攀离深渊的索。
-
找不到应对方法,程洛帆和钟楚提前想起了致歉词。
……
全当睡不着的消遣了。
“不愧是从小就立志当记者的人,”程洛帆拎起手写稿纸的一角,眯眯眼看着,“‘公关’营销那套你是玩的明明白白。”
“你也很厉害啊,学了设计,”钟楚手里的啤酒已经见底,“结果现在在这儿研究古董——”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
“等着,我把外面那箱酒搬来,”钟楚把空啤酒罐扔在地上,“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畅所欲言,不论明天会怎么样。
程洛帆眉眼带笑,跟随着她的脚步,哑声回应:“好。”
庆幸酒精,模糊了眼尾的红。
一箱啤酒喝了大半。
钟楚靠在旁边睡的不省人事,程洛帆从里屋翻出个毯子给她披上,一个人借着即将落下的月色,出门吹风。
南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文物拍卖地,因此每年藏品共享的展览场次不在少数,赵振明逢场必参,自然把交易地点选在了最方便的地方。
“明天会怎么样呢,外公。”程洛帆握住手腕上的玉,晶莹的玉身透着冷调。
我有在很努力地,撑起您留下的一切。
可我还是没能成为,您寄予厚望的模样。
破晓时分,红日越过山脉,照旧从东方升起,日出的第一缕微光照进院墙,等待今天的正式到来。
程洛帆微垂下头,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眼睛却突然被地上某处出现的光亮晃了一下。
?
她低头看,发现光亮并不是直接来源于地面,而是土壤中的某样东西折射的光。
这是……
“啊!!!”
“什么动静,”钟楚猛一个惊醒,“天塌了?”
太好了,那小帆是不是就不用满世界淘那个……什么币了?!
……
想想吧,当然不可能。
“怎么了?”钟楚迷糊着往外走,就看见她的好友正蹲在树旁疯狂刨土。
瞳孔直接睁大。
连提前埋哪儿都想到了?
“小帆!”钟楚赶紧跑过去拉她,“别想不开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