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做些好吃的,一来孝敬侯爷和太太,二来也是拜师之礼啊!”
若薇说完,周围的人包括袁氏都笑了。
今日若薇做了一道笃笋鲜,这是一道江南的家常菜,若薇在长阳时就做起,后来她又频繁改进,味道鲜美。除此之外,此时虽然是秋天了,但这几日天气干燥,她又备下绿豆白米水饭和一碟糖蒜。
这是些家常菜,也就是吃个新鲜,就是她没想到刘寂这家伙居然这么爱吃水饭,吃完一碗,还把碗递给丫头:“再盛一碗来。”
若薇拿帕子递给他:“这是我在家乡时吃的,都是些平民小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爱吃。你若喜欢,只是豆子不容易克化,小心——”
刘寂以为她会说小心身体,没想到若薇凑近道:“别放屁到时候把床打穿了。”
“咳咳。”
刘寂简直狂笑不止,引的外面的人还以为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再看若薇又是正襟危坐了。
今日早上刘寂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找到了自己的礼物,原来是一枚玉扳指,玉色没有一丝杂质,应该是挑了许久,若薇她总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但也就是如此,他看若薇如此,对别人无法入眼。
刘寂又吃了一碗,还吃了玫瑰鹅油烫面蒸饼,才觉得饱了。
又听若薇说起打马球的事情,他看向若薇道:“你的身体刚坐月子出来,还不能颠簸,不如这样你先去看马球,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一定教你打。反正这也是今年最后一场马球了,明年春天你想怎么打都成。”
“好,你答应我就好。”
若薇也觉得自己先要保养好身体。
另一边,袁氏也看若薇进献的几样菜,见都是些家常菜,遂看着靖海侯道:“这笃鲜笋倒好,绿豆水饭和糖蒜就儿戏些。”
靖海侯盛了小半碗的绿豆水饭,倒是觉得很好,又添了一碗,还道:“我吃茶觉得太热,喝饮子又觉得味道怪,说起来,还是这绿豆水饭好吃,解渴清甜。”
袁氏见他爱吃,就摇摇头:“如今寂哥儿媳妇做的饭菜你是样样都爱吃,你这也是爱屋及乌。”
“真不是爱屋及乌,说实在的,厨房的菜色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样,我也吃腻了。若薇做的菜都是结合天气时令,虽说这水饭寻常些,可正好适合我。”
靖海侯觉得不错。
他觉得很好,也付出实际,还知道若薇要学骑马特地送了一幅马鞍过来。
这幅马鞍是在鞍上凸起来的龙、凤、卷草等花纹上加以鎏金錾花,从而形成的银地金花,使得器具显得华贵富丽,虽然华丽,可是看起来又既舒适适用,若薇欢喜的同时,又有点不敢受之:“万一我打不好马球,还用这么好的马鞍,岂不是浪费了?”
刘寂也不知道若薇到底能不能擅长骑马,因为不是聪明的人就会骑马和打马球的,但他还是鼓励道:“不会的,只要你好好学,就肯定可以的。”
不过,他提醒若薇:“承恩公陈家你是知道的,他们家和我不对付,你要小心为上。不,也不只是小心他家,别人也得小心为上。”
见若薇不明白,刘寂道:“锦衣卫看着威风,可是也非常容易得罪人,我娘就曾经被人埋伏过,包括我自己也是,所以交际有必要,但是情况不对要赶紧走。”
是啊,锦衣卫掌握着别人的黑料,尽管那是皇上吩咐的,可那些人不会对付皇上,但是会对付承办此件事情的人。
每一个光鲜的背后,必定有自己承载的苦痛,以前若薇才嫁进来,又有了身孕,对靖海侯府和所谓的锦衣卫并不了解,现在算是彻底了解了。
“真是惊心动魄的人生呀!”
若薇舒了一口气。
刘寂笑道:“也没那么吓人,反正呢,平日我会安排几个护卫暗中保护你,只要不走暗道暗巷,自个儿要留心,有心防范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若薇认真点头。
二人用完晚饭,又一起去隔壁看孩子,刘寂头一次看到这么礼貌和孩子说话的大人,他见若薇蹲下来,轻柔的跟孩子们自我介绍:“珊姐儿你好,我是你娘,今天娘亲还是和爹爹一起来看你们。你们吃的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明这些小婴儿根本都不会说话,她却非常尊重他们,就是掀开珊姐儿身上检查时,也是轻缓小心的,还对自己道:“沛哥儿那里就你来吧。”
刘寂往后一退,指着自己:“我,我不会?”
他看到那么小的孩子,骨头都还没有长好,自己还要帮他看身体,生怕弄疼了。
若薇却肯定道:“不行,你一定要这样,你自个儿的孩子自己都不亲近吗?不过,一定要非常有礼貌,这样咱们的孩子日后长大就不会脾气暴躁了。”
什么样的家庭环境就能滋养什么样的人,若薇前世养的两位小公主也是非常可爱。
“真的要这般吗?”
刘寂总觉得他自己做不来。
若薇看向他:“一定要这样。”
他被瞪了一眼,只好蹲在儿子面前,又轻声道:“沛哥儿我是你爹爹,你今儿吃的好不好?爹爹帮你看看身上好不好?”
头一次这么娘的说话,刘寂也就是跟若薇说情话的时候才这般,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沛哥儿,生怕他蹬脚哇哇大叫,没想到沛哥儿脾气很好,居然很配合,刘寂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看,不难吧。”
若薇问他。
刘寂承诺:“日后只要我回来,我们夫妻就一起过来。”
“那是当然。”
若薇狡黠一笑。
又说成侯府上七七,若薇身子骨大好,就径直过去了,正好宣平侯府和娘她们都过来了。曹霜表姐马上也要出嫁了,大舅母正说请全福太太的事情,若薇本来还在一边听大人们说话,却见姨母道:“你还找谁啊?这个人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说罢,曹璇看向若薇,若薇则愣了:“我?姨母,我怎么能做全福太太呢?”
全福太太都是那些三四十岁的妇人才行啊,她才十六岁呢。
曹璇还穿着孝衣呢,人却活泼的紧,她掰着手指头道:“你父母健在,有丈夫,下是儿女双全的妇人,谁能比得上你?”
冯氏也跟着起哄:“对啊,薇姐儿,你就去吧。你舅母的大红封,可是少不了你的。”
这般大家都觉得好,若薇还从未做过全福人呢!
全福人要提前一天去新房中为新郎新娘扫床、撒床、撒帐,边扫边念吉祥话或顺口溜,以求将好运带给新婚夫妇。
从成侯府出来,冯氏过来又要过来看外孙子和外孙女,若薇又提前和她道:“娘,您和他们说话一定要轻声细语,还不能把他们当物件儿对待。”
“知道了,烦死了,全天下就你是个育婴学士,我们都是野狐禅是吧?”
冯氏几乎恼羞成怒,因为她太爱说笑话,经常笑的前仰后合。
若薇噘嘴:“娘,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总这样,下次禁止你过来,还是我爹最有礼貌。”
“对,你爹最好,你这个死丫头,没良心。”
冯氏戳了一下女儿的头。
母女俩嘀嘀咕咕的进去,看了孩子之后,若薇又带冯氏来正房看她准备的骑服和马鞍:“虽说我现在还没开始学,但我行头都准备好了。”
“差生行头多,你还是先等明年开春了学了再上场,要不然人家该看你的笑话了。”
冯氏看着女儿道,她一贯做人的准则就是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若薇点头:“女儿知道了。”
虽然不能上场,可是马球会还是得过去的,自从兰氏出嫁之后,她和金明县主一直走的很近,言语中听出金明县主似乎有意招揽杜若薇,她当然抢先一步了。
上次她说杜若薇的时候,她的嘴皮子利索的很,似乎要和自己作对,还暗讽自己没孩子,实在是戳到了她的心窝子。
“县主,这个杜若薇几次拒绝你的延揽,我看你也毋须对她太过客气。你是承恩公世子之妻,她对你早有防备,与其面和心不和,还不如早些决断。一旦,她在这个圈子里成了气候,就能和你分庭抗礼了。”
兰氏看着金阳县主一语中的的说道。
这个人不蠢还非常聪明,你的那些拉拢打探的手法对她没用。
金阳县主看向兰氏:“你和她已经打过交道了?”
兰氏点头:“我劝你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