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三王府的门,南宫念并未犹豫,直接去往外宾驿馆。
同赵浅相处已有两三月,南宫念心里很清楚,这女人除了三王府以外,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驿馆。
当他到达驿馆时,天已经黑了,南宫念身体并未痊愈,仍旧有些头晕眼花。
但为了搞清那个真相,他就算再难,也要来到这里。
“参见殿下。”
一如往常,驿馆门口设置两名侍卫,他们礼貌的同南宫念请安。
南宫念微微颔首,声音略微有些虚弱的问道,“那位北边来的公主可还在?”
如若像往常一样叫赵浅的名字,相信这几位侍卫并不清楚。他只好用这种方法,隐晦的提示几名侍卫。
那两名侍卫了解含义后,立刻点头,接着说道,“那位公主的确还在,只是属下认为,她最近状态并不好。”
自打那位公主收拾行李回到驿馆后,每天都无精打采的,一点也不像原先那个活力少女。
那两个侍卫甚至还猜想过,是不是这公主受了什么刺激?改变才如此之大的。
听完侍卫的描绘,南宫念能猜想到,赵浅回来以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可他真的想不通,既然她也觉得这样很难受,为何不留下来,等他醒了以后再说呢?
“行,本世子先进去了,你们在外面盯紧些,若是有闲杂人等想要进入,一律拒绝。”
南宫念今天来,就是想和这女人好好谈谈的,所以,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是,殿下。”
吩咐好侍卫后,南宫念走近驿馆,下意识的查看庭院中那棵槐树,看到那里没有人影,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想起自己从前来的这几次,赵浅似乎都安静的坐在庭院中,喝着茶,一副在等他的模样。
如今,物是人非,他甚至连那个女人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忽而,距离槐树最近的房间突然开门,南宫念看到那人后,定在原地。
那人见到他,也是同样姿态,两人四目相对,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赵浅才调整好情绪,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再有往日的灵动。
南宫念不知为何,听到她那种声线,心里突然一紧。
“今日回来的。”
南宫念面不改色,依旧紧盯着赵浅。
听完他的回答,赵浅这才缓过神来,抬头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这时她才发现,南宫念的脸色很不好。
“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如此折腾自己?南宫念,难道你想英年早逝吗?”
赵浅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埋怨,南宫念听得真真切切。
“赵浅,你先回答我,我受伤以后,你为何急匆匆归京?是否有人从中作梗?”
南宫念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己捅出一个新的问题来。
他真的很担心赵浅,毕竟这里对于她而言,是异国他乡的存在。
身边原本有个护卫,还被南宫傲设计支回了蒙北。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皇上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拜访为由,直接将赵浅关押在京城。
毕竟这几年,南国与部落之间矛盾冲突不断,蒙北作为部落中最强势的存在,自然会被过分关注。
而她赵浅,在这场斗争中,是牺牲品的存在。
“没有人逼迫我,我只是觉得那里太危险,才和皇上申请回来的。”
赵浅说这番话时,面部揽改色,完全将责任了下来。
她并没有把傅文君和柳微凉那些恶毒的话告知,是因为赵浅不再想打扰这个男人的生活。
也许柳微凉说得对,南宫这个姓氏,是南宫念无法选择的,所以,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
这也是皇室家庭无法更改的命运。
虽然赵浅话说的冰冷,但南宫念并不相信,这女人所言皆是她心里话。
这段时间,两个人朝夕相处,南宫念心里清楚,这女人并不是那种恶毒之辈。
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和南国傲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赵浅来此,也并不是什么蒙北奸细。
也许,她和皇权斗争,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赵浅,我不相信这是你心里话。我知道,定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如此。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们的话根本影响不到我。”
南宫念说这些话,只想向她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旁人都无法插手。
赵浅承认自己听完这番话心里很暖,但只要她回忆起那日柳微凉说的那些,就无法再同南宫念保持一如往常的关系。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了三王服的安全。
调整好情绪后,赵浅再次开口,眼中带了几分坚定,“南宫念,如若你这趟找我只是为了同我闲话家常,那你现在便可离开。因为本公主没时间同你闲谈。”
南宫傲刚回京城,便第一时间通知她进宫,赵浅在此处与南宫念谈话,已经耽误了些许时间。
所以,她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
“没别的要说了吧?那本公主就先走了。”
赵浅逃避他的目光,直接侧过身打算离开,却被南宫念紧紧抓住手臂。
“赵浅,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不是有别人跟你说了什么?”
南宫念此时能同她说如此深刻的问题,就意味着这男人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赵浅回答出他满意的结果,无论谁阻拦,他都会把这女人带回王府。
只可惜,赵浅并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
只见赵浅愣了片刻,随即将男人的手狠狠推开,冷漠的开口说道,“南宫念,其实你真没必要如此纠结。他们说的对,你和我,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赵浅出生在异域部落,从小接受与中原不同的思想,她所期待的爱情是忠诚,终生只爱一人,很明显,这种思想在这片土地上根本说不通。
这一次,南宫念并没有阻拦,而是放任她离开。
“赵浅,你可要想好了,若是这样,在京城,你便要自己行动了。”
南宫念之前便清楚,这女人的侍卫已经回蒙北,如今她孤身一人在此。
若是她还要生生把自己推开,恐怕就要一个人生活了。
“多谢世子殿下惦记,赵浅一人足矣。”
赵浅说完,并未回头,直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