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点，老实一点就这么难受？

在心理诊所那里压下去的火气，又一丛一丛的冒了出来，像野草般疯长。

他找出医生留在这里的药膏，想扔到她身上让她自己擦，最后又一阵心软，沉着脸，“把手伸过来。”

坐在床上的女人，没动。

厉正霆皱眉，抬头，“让你把手伸过来。”

锦汐抿着嘴唇，不仅没听他的话，反而把手慢慢缩了回来。

厉正霆瞥一眼她收回的皓腕，狭长眸子危险的眯起，“没听到我的话？让你把手给我。”

这是他说的第三遍了。

他的耐心到了这里，脸上已经显出不耐烦。

锦汐轻轻抬了抬眸，看着他，倔犟的，一字一句：“我不给。”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厉正霆气笑了，“嗯？什么？”

锦汐看着男人跳跃着火焰的双眸，重复：“我不给。”

脸上的表情像潮水一样慢慢褪去，厉正霆也收回了手，冷眸：“你说什么？”

锦汐咬唇，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在他压迫感十足的视线下，她垂下眼眸，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说：“厉先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其实很不好相处，性格也不讨喜，如果不是你搭救过我几次，你这种男人，我会有多远离多远。”

厉正霆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锦汐依旧垂着头，不看他，继续说：“你现在肯定又变脸了吧，我猜的对吧。你总是这样，性格阴晴不定，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忽然变脸，让人很难相处。”

厉正霆眉头皱起，几乎能夹死苍蝇。

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成了拳头。

靠坐在床上的女人还在继续：“就像刚才，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忽然发怒生气，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生的哪门子气。”

她想，胆子小一点的，肯定要被他吓死。

厉正霆冷着脸，“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锦汐抬头看他，又移开视线，摇头，“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笨。”

锦汐‘刷’的抬头，瞪他。

“还有脸瞪我，不是笨是什么？”他这会儿身体放松下来，靠在床尾，那股侵略性完全消失，相反还有些慵懒，“抱怨了这么多，你好像对我怨恨很深？那好，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还想说什么，全都说出来。”

锦汐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不说？错过了今次可没下次。”

锦汐其实对这男人满肚子抱怨，可想想还是算了。

厉正霆点点头，“既然不说我坏话了，那就由我来问问。”

他把她捏得皱巴巴的那张便利贴又拿出来，冷着脸，“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我的天，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啊。

锦汐觉得这男人脾气阴晴不定之外，又多了一个缺点，那就是小心眼。

她含糊道：“我随便写的……”

“你随便写？我却不是随便能打发的，不说清楚这事，今晚别想翻篇。”

锦汐：“……真的是随便写的。”

厉正霆不说话了，甚至闭了眼，姿态闲散的靠在那里，似乎和她耗上了。

锦汐：“……”

瞪了对面男人半天，他都没动一下，锦汐知道，他是真和自己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