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弈深吸一口气:“你继续洗碗,我去冲个澡。”
见郇弈回房间拿浴袍,苏玟悄悄松了口气。他心跳还没平复,慢慢品出自己刚才的紧张。他趁郇弈出来前先溜进厨房,一边擦碗一边想刚才的事情。如果自己没有叫住郇弈,没准儿郇弈会来真的。
苏玟虽然紧张,但难免有点期待。只不过和同学生活在一起,总觉得自己背着众人干了件惊世骇俗的大事,苏玟竟然慎独起来,开始主动顾忌。
苏玟晚上还得回宿舍,一来是和室友说了晚上回去,二来是明天一大早就得坐车去军事基地,学校专门安排了大巴。
“军训是封闭式的,”苏玟有些抱歉,“一个月后我就出来了。”
郇弈没想到苏玟先喂他吃颗糖,立马就给他扎一刀,被苏玟甜言蜜语冲散的怒气又有点上头,没办法维持自己的柔和。
苏玟早就发觉了郇弈对他过度的控制欲,忍不住说:“我们总不可能天天腻在一起的。”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郇弈不说话了。苏玟也有点恼:“郇弈,你得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我们的世界不可能只有彼此,我需要有社交、有生活。”
“我知道,”郇弈说,“可我就是受不了。”
占有欲这种东西是没道理的,爱的人无法控制自己,被爱的人觉得难以理解。苏玟没有郇弈爱得深,不懂这种破釜沉舟的极致眷恋,只说:“我先走了,等我出来联系你。”
他也不想两人好不容易见面以吵架收场,缓和语气说:“记得想我啊,我也会想你的!”
郇弈看着这人的笑容,沉默地点了下头。
苏玟学校联系了军队,把学生扔进军事基地进行全封闭式训练,致力于培养学生的顽强意志。刚进军营,各营的教官就把学生们的手机都没收了。
除了校领导来探望,宣传部的人来拍点东西当宣传片,他们每天只能见到冷面教官和累到半死的同学。
饶是苏玟对学生的一切都感兴趣,训练一天下来就吃不消了。他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太好,也不怎么喜欢锻炼,顶着太阳站军姿的时候两眼一黑,多亏坚强意志才没有晕倒。
除却前两天的基础训练,他们之后还得练打靶、沙地匍匐之类的,苏玟觉得人生无望。最忍受不了的是军事基地硬件设施很差,大澡堂就算了,一天只能让一百人洗澡,大家还得登记排队,轮四天洗一次……平时只能接水擦擦身体或者是公厕冲凉水澡去。
饮食也是个问题,军事基地只有一个小食堂,准备的饭菜常常只恰好够量,但抢饭的同学十分凶猛,经常被挤在后面的同学就只能分点残渣佐着馒头啃。
苏玟觉得生活艰难之时还难得想到郇弈,照郇少爷那种洁癖,估计没办法在这儿生活下去。想到郇弈,他就更觉得肚子饿了,思念起郇弈做的饭菜来。
他们每个营还得准备检阅大会上的表演节目,苏玟作为交际草自然得担起重任,天天累死累活,整个人都瘦得脱形,还被晒黑了一些,像是被拐卖出去受苦了似的。
他从军事基地出来,放下东西立马就奔郇弈家去了。
别的不说,真想吃顿好的。
郇弈看苏玟这样也大吃一惊,他回来得晚,进来的时候苏玟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
小朋友本来就细胳膊细腿,现在更是皮包骨头,之前那点薄薄的肉感都没了。也没有之前那么嫩白,看上去倒是英气了些。
乍一看都不太像了。
苏玟循声望来,顿时可怜巴巴地瘪嘴:“我差点以为我见不着你了。”
郇弈安抚好小朋友,忙去做饭,还先给他煮了个面垫垫肚子。经过军训的摧残,苏玟连简单的面条都觉得香,像是太久没吃过饭似的。
郇弈的那些不愉快全变成了无奈和心疼——这学校还真是一点也不考虑这些学生将来是要上电视的,苏玟这种死活晒不黑的皮肤都能黑两个度,不知道别人得晒成什么样。
果然苏玟说:“都有同学打算写举报信说学校虐待学生了,军训真的太惨了。”
“我们宿舍不是有个空位嘛,那人是个小明星,他天天抹防晒霜还被晒得漆黑,据说军训完的工作都推了,拒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