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药都是我们自己配制的,你怎么会见过?”
雾松照也受过枪伤,但是这药敷在身上好舒服呀。她忍不住问道:“自制的?用什么自制呢?”
林岚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会儿,“你醒过来了怎么问这些?想吃点什么吗?”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去冒险?你不信任我吗啊?”林岚其实想转移话题。
“我是很饿了呢!”
“我也没冒险,你看我,也成功了!我只需要一个人。”雾松照如实说。
“你知道这一次有多危险吗?真的是运气好!”林岚说,“其实我不是不出手,只是等待更好的时机。”
雾松照此时也觉得,自己和林岚相差的最主要的就是耐心,在金三角也是。林岚是一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自己几次三番栽跟头,就是因为他很沉静,在一步步博弈中,自己最终输了。
“我等不了!我不想一次次来到这片土地,一次次回忆到身心俱焚。”
林岚沉默了!他也知道98排华惨案有多惨。更何况雾松照当时只是一个孩子。在极度的恐惧和失去亲人的悲伤中,忍受着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
她搂住了雾松照。
雾松照终于能够以平静的语气描述了:
“妈妈带着我,和大妈、姐姐跑,可是我跑得最慢。于是妈妈把我塞进了路边垃圾站的狗窝里,叫我无人如何不要发出声音。她们和姐姐继续跑。
我们这个区域是袭击的主要对象,但是富人区因为购买了军队的保护力量,所以免遭劫难。妈妈和大妈是朝富人区跑去的。可是,没有跑出去,那些流氓地痞已经追上来了。
我亲眼看见姐姐被他们扒下裤子拖走,妈妈和大妈拼命阻拦,却被打得血肉模糊。
我想哭又不敢哭。晕过去好几次。
大概过了一天一夜,我又晕又饿,出来捡垃圾吃。结果是台湾部队发现了我,我本来以为他们要来杀我,后来才知道是专门搜救的。他们给了我水和食物。
带我离开的时候,我看见到处都是被焚烧焦的尸体。很多妇女赤裸着身体,下身的地方都是干了的血迹。后来我看到我姐姐,也是那样死在街上,她才十四岁啊!
男子大都被焚烧。一个男孩没有烧死,搜救人员再帮他刮去死肉,刮得只剩下骨架了。很多小孩头颈反转而死,是被硬生生扭断脖子的。
再后来,我看见了血肉模糊的妈妈和大妈。我都不知道她们是挨了打还是被强奸了。我被带走,痛苦到没有眼泪。
因为我不是台湾人,他们搜救出我以后,也不能跟他们回台湾,呆在了难民营。”
“雾松照,一切都过去了。等你好了,我们离开这个伤心地。”林岚拍拍雾松照的肩膀。
“还一个叫纳义勒的人,你找到他了吧?”雾松照问。
林岚知道雾松照想一起解决,如果隐瞒她,她也会自己解决,这样太冒险了。
“找到了,就是接待我们尽地主之谊的黑帮老大。他因为98事件,在印尼一手做大。你受了伤,再暗杀他可能不会这么顺利。而且凡布腊厚的重伤说不定会引起他的警觉。”
林岚分析给雾松照听。“这个人,既然已经查出来了,而且和我们还是客户关系,我会安排一个更好的见面机会,让你亲自了结的。不愁在于这一时!”
雾松照点点头。
“诶,你这药膏到底是什么做的?什么味啊?”雾松照又嗅了嗅鼻子,她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不必了解得那么清楚!
“你知道我们那里资源匮乏吗?只有苍蝇蟑螂最多。但是,很多人不知道,苍蝇里提取消炎药,蟑螂里提取化腐生肌的药是最好的。”林岚说。
“不会吧!”
雾松照又呕吐了!
“你敢扯下来喏?”林岚对着疯狂撕扯纱布绑带喊道。然后整个人往雾松照床上一跳,像蛤蟆一样趴在雾松照身上,脸对着雾松照的脸,露出坏笑,“信不信我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看你还瞎动?”
这下雾松照身体的确不能动了,手和脚略有活动的空间,但是撕扯纱布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
“我怎么?”林岚俏皮地说,一副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然后嘴巴亲了上去,占了便宜后哈哈狂笑。
既是雾松照体质好,又是林岚的独门秘药有奇效,仅仅一天,伤口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新肉生出丝毫没有骚痒的感觉,皮肤更甚以前。雾松照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药。
第二天,有服务生进来整理了一下房间。林岚和雾松照各自在休息着,服务生见到雾松照很惊讶,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边干活一边偷眼看看雾松照。
他的这个怪异动作虽然很细小,但是没有逃出外面套房里看报纸的林岚的眼睛。如果这个服务生不是一个妇女,林岚说不定会把这服务生的眼睛挖出来。
这个服务生临出去前,说一声洗涤用品和消毒毛巾一会还会有人另外送来,她这里暂时没有了。
林岚应了一声。但内心略有一丝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