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烟切断之后,他一扬手指丢进了垃圾桶里,起身靠在沙发上,上肢伸展放在沙发靠背上,抬手示意小陈:
“事情还是由你说吧。”
小陈像得到了尚方宝剑一样,欠身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局促和不解。
她看起来更像一个临危受命的顾命大臣,拿出了十足的气势,将证据和自己所探听来的消息,一股脑的说给了对面沙发上的米乔,声音依旧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邢默威什么也没有做,不偏不倚的坐在那里,只是侧眸盯着米乔的脸,锁住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小变化。
米乔看着对面曾经的好姐妹,细数着自己的作案经过,猜测分析着自己的心里动机和人格缺失。
她脸上的平静逐渐加深,最后几乎成了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
她似乎对小陈的话完全免疫,只等小陈把话说完。
终于,小陈把自己所能表达出来的愤慨和痛心疾首都说完了,米乔才抬眼把目光聚焦到她的身上,淡淡的问了一句:
“说完了?”
对于刘米的平静,小陈感到愤慨。
“难道这还不够吗?你有没有半点悔过之心?”
米乔的心里却有种无情不过时间,凉薄不过人心的晦暗之感。
她很想问问小陈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做邢默威的马前卒,是因为爱吗?
最终,她的脸上只是绽放了笑容,并且笑容逐渐的加深,不是从内心里,只是流于肌肉的收缩自如罢了。
“没错,已经够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纠葛,不劳烦刘小陈小姐费心劳力。
你没有吃早餐吧,我家保姆做得多,你要不要一起?”
小陈的脸瞬时僵住了,心里有种被人洞穿一切的震惊感。
“你怎么知道我叫刘小陈?”
小陈自从父亲去世后,心里的怨念逐渐的消散。
她想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出处,无论父亲对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她在母亲的邀请之下,又将姓氏改为了陈,她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叫陈小陈,刘小陈只是她过去用的。
米乔垂眸微撇嘴角,淡淡的答:
“背地里查的,你追踪我不奇怪,我查你应该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
小陈词穷,继而看向邢默威,目光向无动于衷的邢默威求援,内心如丧考妣。
米乔瞟了邢默威一眼,他幽深的眼神也无波澜,米乔轻哼一声:
“你们聊,家务事你可以上去找我,恕不奉陪了。”
米乔起身上了楼,从她的背后看去,她的步履平稳,内心毫无波澜。
在那宽松的粉色珊瑚绒睡衣里,她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脸上的悲恸无语言表。
终于,她看到了他们隐藏极深的生活细节,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养出来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