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在她几步以外停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带他来的同事问:“程医生,这个是你朋友吧?”
程夕笑:“是的。谢谢你。”
道了谢,她才走过去,仰头望着陆沉舟:“你怎么来啦?”
陆沉舟不搭她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说:“我不喜欢这里。”左右看看,目光里满是嫌弃。
程夕也跟着他看了一眼,嗯,条件确实不怎么的,小县城嘛,多是自建房,只讲究一个大、高、阔,没有什么样式可言,自然也更没什么绿化和环境可说。
程夕现下住的就是这样的自建房。
想到陆沉舟那奇葩的对称强迫症以及病态的讲究,她恍然大悟,其他什么也不管了,从袋子里拿出半个纱布,当成眼罩绑在他眼睛上,煞有介事地问:“这样好点么?”
陆沉舟静立了没动,直到眼前全黑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他也没拒绝她的“好意”,只是突然抱住她,狠狠吻了她一下,才退后一步袖手说:“嗯,这样总算好一点了。”
程夕&其余两人都有些懵。
这并不是曾兴第一次领教陆沉舟的无视,然而仍然觉得无比心塞。
偏旁边还有个完全不在状况的,一边兴致勃勃地吃狗粮一边问:“曾医生,他是程医生的男朋友?”
曾兴脸色难看,不想回答。
他不回答,自然有人答了,同事说话并没怎么压低音量,陆沉舟也听见了,他回过头,遮了眼睛的他没了那股子逼人的冷清感,只余下了风华绝代。
三个人就听到他说:“不是,我是她男人。”
曾兴再也不能忍了,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称是她男人?害她还不够,还要再害她一次?”
这种程度的挑衅于陆沉舟就是痒痒挠,一点波澜也不起,他转过头,对着程夕:“我是不是你男人?”
程夕:……
她特别想抚额,不过也是在那一刹察觉了曾兴愤怒之下掩藏的情愫,她没有多少犹豫,点头说:“是啊。”
曾兴看着她,眼中失望尤甚。
程夕只能假装看不到,陆沉舟已经完全不想理他了,摸索着搂住她的腰:“你住哪?我们进去吧,我想你了。”
这位才是典型的得寸进尺,程夕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问曾兴:“师兄还有事吗?呃,你刚刚是想我帮你做什么?”她之前确实没想到曾兴会喜欢她,现在看,他十有八九是拿新买的房子来跟她表白,趁陆沉舟在,干脆挑破了,她就不信,以师兄的骄傲还会继续下去。
果然,曾兴又冷笑了一声,说:“我本来想问你愿意不愿意去帮我看看房,不过现在也不用问了。”他说着,看了陆沉舟一眼,顾忌有外人在,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屋内。
领路的同事见情况不对,也说了句“不打扰”迅速溜了。
程夕心情有点复杂地往曾兴的房间看了看,最近真是忙昏了,她居然没有注意到曾兴待自己的不一样——嘴巴明显没那么毒了啊!同时也庆幸陆沉舟来得及时,否则由着师兄把话说完,她虽不惧拒绝别人,她相信即使被拒绝了,曾兴也不会就此撂挑子不干,可到底尴尬不是。
领着陆沉舟进屋,程夕住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陈嘉漫来了后,她就把卧室让给了她,自己在客厅搁了张折叠小床,屋内收拾得倒也整齐,就是挺寒素的,布置很是简单。
正庆幸陆沉舟这会是蒙着眼睛的,就见他一把将纱布给扯了,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房间内画画的陈嘉漫。
他脸色当即沉了:“她为什么住在这?”
程夕“呃”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不然她应该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