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她的采访已经结束,但她还是很忙,不过饶是如此,她仍腾出了一点时间给程夕。
“回来了?”见面第一句话,她就问。
程夕点头:“恭喜老师。”
她这句话并无不忿或者别的,但要说恭喜得很真心也没有。蔡懿做的事,对整个人类而言,不可谓不是件大好事,尤其是她在此发现上提出的抑郁症的判断标准和适用疗法,将会对很多很多饱受抑郁症困扰的人产生十分重大且利好的影响。
至于这个发现背后的东西,和利好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蔡懿了解她,所以也并不就此多说,拍拍她的肩,一副欣慰的样子说:“你也不差,你在甘肃做的事我都听说了,需要我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们虽然道不相同,但所谋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这便是安慰了,而且以她的角度,是将程夕拨高了许多。
不过程夕并没有觉得被安慰,想到陈嘉漫,她如梗在喉。
蔡懿问了她几句甘肃的事,说转而和陆沉舟说了几句东来的事:“真不打算管了?”
和光头一模一样的问题。
陆沉舟比之面对光头时更显冷漠:“倒了对你来说不是更好?”
一针见血,蔡懿却还认真点头:“是更好。不过我这人一向觉得做生不如做熟,横竖是要找人合作的,东来还不错,若非得已,我还没打算换。”
陆沉舟淡淡地哼了一声。
出来后,她罕见地评价了蔡懿一句:“她才是做大事的人。”程夕惊诧,就听见他又说,“你不是。所以甘肃那边的事,能不做了么?”
程夕哭笑不得,“不能。”她也正式回应了他,带着点歉意,“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不能把人家叫过去自己却跑了。”见他不高兴,她又哄道,“等一切都上了路,我会交给专门的机构打理,到时候需要我出力的时候就不多啦。”
陆沉舟才不好哄,问她:“多久?”
他这也算是妥协了。
程夕说:“十年?”觑他神色,马上减半,“五年!”陆沉舟想了想,勉强同意,结果他这一同意她倒是得寸进尺,再离开的时候,她跑到蔡懿那,把陈嘉漫给领了出来。
程夕从蔡懿那回来后也只偶尔提一下陈嘉漫,陆沉舟就当她放弃了,毕竟她现在远在外地,挂心也没用。结果那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想了什么办法,反正是她接了个电话出外一趟,再回来身后就跟了个小影子,那影子拖着程夕的衣角,怯生生在站在她身边,看到陆沉舟,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问:“妈妈,他是谁?”
妈妈?陆沉舟脸都青了,以目示意程夕:几个意思?
程夕尴尬,安抚地拍了拍陈嘉漫的手,和她说:“这是陆……”瞅瞅陆沉舟脸色,果然改口,“陆沉舟,是我未婚夫。”
正要教她叫人,就见陈嘉漫探出头来,小声但清晰地叫道:“爸爸。”
!!!!!!
陆沉舟头皮都要炸了,一张脸彻底黑掉,第一次知道日了狗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