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很简单直接地问:“我能一起去么?”
程夕还能怎么说?只好说:“好啊。”反正护士长他们也一起,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正好林梵也和她说过孟清扬的状态好像是有问题,她就要他也把她一起带过来。
因为孟清扬住的地方远了些,林梵接了她就落在了后面,没想到才赶到,就听到护士长在教程夕训夫。
还扯了什么小妖精不小妖精的。
孟清扬对护士长说的话并不在意,程夕也没有特别解释——因为也没必要解释。她对孟清扬做了个最简单的实验,穿鱼食。其实这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个事情了,把鱼食揉成小团,然后穿在鱼钩上,要求是露出一点点钩尖,这样鱼吃食时就不会出现虚假浮漂动作,鱼也容易上钩。
因为知道孟清扬要来,鱼食是程夕特意准备的,没有那么粘稠,得要点耐性才能揉拢,孟清然试了两次都没弄好,第三回,程夕再要教,她将钓竿一扔:“不玩了!”
然后起身走了。
林梵正好拿了东西回来,看了眼气乎乎走掉的孟清扬,问程夕:“又发脾气了?”
程夕笑,把放好饵的钓竿选了个地方扔进水里,固定好后,说:“你看着,我去看看她。”
“程夕,”林梵拉住她,“只给她看看就好。如果确实需要,周一上班我会和孟总谈谈,让他送她去医院接受正规的治疗。但今天是周末,你要我带她来,我带了,可我不想你花太多时间在她身上。还有,”他看着她,在她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在我眼里,只有你。”
说完,见左右似是无人注意他们,他极快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放开了她。
程夕去找了孟清扬,她也没走多远,就在旁边的柳树下,捡了根木棍,蹲在那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程夕也在她旁边蹲下,问。
“嗯。”
“我也觉得很无聊,钓鱼什么的,真是世界上最没趣的事情了。我宁可窝家里多看两本书,也不想来钓鱼。”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还喜欢别的东西,”程夕笑,望着灿烂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朋友之间的交往,这明媚的阳光,还有郊外新鲜的空气,都很不错。”
孟清扬面无表情:“没觉得这些有什么好。来之前,我也觉得我应该出来走走,我叔叔也劝我别老闷在家里,可是出来后我就发现,这一切都无聊透了。”她看着她,“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程夕说:“我明白。”
孟清扬就笑了起来,笑容很是嘲讽,很明显,她是不相信的。
程夕也没管她,顾自说:“我外婆死的时候,我也有你这样的感觉,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拿起书,想着看完还是会忘掉,何必看呢?玩喜欢玩的游戏,才不过开局就腻味了;和谁讲话都嫌烦,因为他们永远都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说了很多,孟清扬终于沉默了下来,过了会,问她:“那你……怎么走出来的?”
程夕笑:“我运气好,在最颓废的时候被老师押去参加数学竞赛,在那个竞赛里,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长得很好看,说话也很温柔,考试的时候我流鼻血,他给我递纸巾,监考的老师说我们舞弊,我把试卷揉了说不考了,他也和我一起揉,说不考就不考吧。我们一起逃考跑出了考场,在外面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后来我就告诉自己,我应该好好活着,如果不好好活着,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就要属于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