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顶,夏天已经悄悄来临。
北漠大军斗志昂扬的往南诏京城衡阳进发,与这支队伍不协调的是在队伍的中间有一辆小小的囚车,凌东舞人被关里面,经过几天的赶路,她已经被马蹄扬起的尘土弄的蓬头垢面,蜷缩着靠在囚车后背,乱蓬蓬的头发耷拉着的面颊,在焦渴和颠沛的双重煎熬下,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周泽策马而来,手里端着一袋水和一些干粮。
“周将军,你要做什么?”囚车旁边的士兵说。
“走开。”
“王爷严令,谁都不许接近这个俘虏。”
周泽狠狠的瞪了那个士兵一眼,“你不会当做没看见,这个俘虏既然这样特别,万一死了,你担待的起吗!”
那个军兵听了周泽的话也不敢反抗,周泽将水袋送到凌东舞面前,她却没有丝毫动静。
“停车,快停车!”周泽大吼一声,翻身下马,将一只手伸进囚车里,摇着凌东舞的肩膀,另一只手拍着凌东舞的脸,“凌丫头,你醒醒,你快醒醒”
周泽正摇着凌东舞的肩膀,拍着凌东舞的脸,忽然身后一只大手把他抓到一边,“你在干什么?”
周泽回头一看是萧昊天,急忙说:“大哥,凌丫头昏过去了!”
萧昊天用余光扫了一眼凌东舞:“走开吧,她死不了,只是晒晕了!”
“大哥,你不能这样对凌丫头,她不能在坐在囚车里了!”
萧昊天冷笑一声,“本王怎么对待她了?所有的敌人都是这种待遇。”
“她不是敌人,她是凌丫头!”
“她是夏文玄的亲随,你也是看到的,她自己都说是本王的敌人了!”
“大哥,你这么对凌丫头,你会后悔的……”周泽小声的嘟囔。
萧昊天冷冷道:“本王为什么要后悔?本王现在正痛快着呢!”
凌东舞所坐的囚车随着大军在尘土中颠簸,骄阳似火,汗珠顺着萧昊天的脸颊往下流。他装作无心的看了一眼囚车里的凌东舞,她的嘴唇皴裂,脸色枯干,身子蜷缩成一团。
萧昊天策马前行了一段,又返了回来,低喝一声:“停车!”
囚车停下,萧昊天跳下马快步走到囚车旁,“快拿水来!”
他将水囊放在凌东舞的唇边,看着她喝下几口,才松了口气,凌东舞勉强睁开眼睛,看看萧昊天,恍若梦里,声音嘶哑,“谢谢你,萧昊天。”
萧昊天笑起来,“谢我?谢我这样折磨你?”他手一松,冷冷地转身,狠狠上马,心里却异常疼痛。
万幸的是,第二天,北漠大军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距离南诏京城衡阳五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凌东舞依然被装在囚车里,但这次不知道是周泽的安排还是巧合,囚车停在一棵高大的树下,微风吹来,一阵凉爽,没有了路上的尘土飞扬和颠簸炙烤,人也清醒一些,感觉舒服不少。
凌东舞在囚车里看着北漠兵安营扎寨,北漠兵的效率真不是盖得,很有秩序的,很快的的就扎好了帐篷,甚至给凌东舞单独的盖了一间临时的牢房,别看牢房是临时的,但却坚固异样,四面墙都是用碗口粗细的木桩子栅成的。
凌东舞看见萧昊天在她的牢房前亲自的视察了一圈,他的眼神变得强硬如刚,冷漠如冰,深沉如老僧入定,他又变回了那个不受任何外来影响,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一丝情绪或半毫举动的萧昊天。
像知道她在看他一样,萧昊天突然回头看了凌东舞一眼,凌东舞仿佛看见他目光里闪过一抹不耐和狠毒之色,知他这次并非恫吓自己,心里开始有些慌乱,情知这次落到他手里,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经过多天的囚车生活,凌东舞终于可以舒服的躺在大木床上,浑身像散架子一样,在路上的时候,被太阳饥渴折磨的最狠的时候,她真的祈祷过让自己干脆死掉算了,也好过活受罪,这样还能让萧昊天的良心不安一回,脑子里变得乱糟糟的,她睁大眼睛看着头上的厚木板棚,一遍一遍的想着穆紫城,那是她在乱世里唯一的瑰宝,那是她现在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这些日子每当心绪烦乱的时候,她就想穆紫城,然后心就会慢慢平静下来。如果穆紫城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一定会来救自己,不再让自己受任何凌辱。每当在她在觉得绝望的时候,就会想穆紫城,她还有穆紫城啊,所以她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她把穆紫城搁在心里最底下,每当想起,心里就是甜的!
第二天下午,凌东舞听见外面竟然有女人的嬉笑的声音,凑到唯一的小小窗户跟前,竟然看见的是离自己三丈以外的树林间为搭起了无数座粉红色的小帐幕;一堆北漠士兵排在每一座粉帐外。
凌东舞的脑袋轰的一声,一瞬间她连气都透不过来,营妓,那些帐篷里面的人是营妓,在绿珠城的可怕遭遇仿佛又回来了,萧昊天把营妓的帐篷盖的离自己的牢房这样近时什么意思,羞辱自己,还是吓唬自己,可无论萧昊天想干什么他都成功了,他虽然知道凌东舞被掠劫到绿珠城,但并不了解她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思想压力,和恐惧折磨,凌东舞这辈子最怕见到的就是营妓,和跟营妓有关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