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每一个人都还沉浸在那美伦美焕的剑舞中,穆紫城看向三皇子,却见他在那里神情的凝视着凌东舞,而凌东舞也是笑盈盈的回望着他,他们的眼神看起来来竟如此热切爱慕,但只是一瞬即逝,凌东舞如常微笑地回到座位上落坐,三皇子夏文玄含笑赞叹凌东舞的剑舞得已出神入化之境。
穆紫城心中黯然,凌东舞这样一个绝代美人,聪慧异常,文武双全,与三皇子夏文玄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心里瞬间翻江倒海,酒喝下去仿佛也是苦的!
凌东舞因为喝酒舞剑,脸上一片晕红,更显得芙蓉如面柳如眉,看的三皇子心荡神驰,“东舞,可否在弹唱一曲!”
如果是平日,凌东舞一定会拒绝,她从萧昊天的镇南王府出来,在就没碰过乐器,也没唱过歌,但今日喝了几杯酒,哥哥和师傅又回来了,她心中欢喜,于是笑盈盈的答道:“我只会弹古筝!”
“来人,取张古筝来!”三皇子夏文玄立刻吩咐到。
凌东舞素手清扬,一串流畅的音符飘了出来,她随即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坐的各位,包括穆紫城,都是第一次听见凌东舞弹琴唱歌,如此美妙动人的歌曲一出,立刻惊艳四座,比刚才的剑舞更让人震惊,所有人都是如痴似傻的看着艳若朝霞般的凌东舞,久久无法将视线移开!
三皇子音律行家,听得这琴声一流,弹琴的人情感真挚,很是动人,这词曲更是妙绝,匪夷所思,再看低首弹琴的凌东舞,十指芊芊,越看越是觉得美丽动人,想到凌东舞不但思想眼界开阔,更是善于经商理财,精明能干,聪慧绝伦,名副其实的能歌善“武”,而自己更是每见她一次,都有令人欣喜的不同美丽呈现出来,心里一荡,只想,唯有这样的女子陪伴身旁才不枉此生啊!
三皇子早就有了一位正室王贵妃,还有几名受宠的侧妃,并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但这些嫔妃都是生在深门大户,养在深宫,原是弱质的千金小姐,自然无法跟英姿飒爽的凌东舞相比!
三皇子此次来到德州,身边也有两个侧妃丽妃,德妃陪同照顾,但他的目光日渐的被凌东舞吸引,希望身边可以有一个像凌东舞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安逸时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起居,灯下伴读,是他红袖添香的解语花;危难之时可以并肩作战保护他的性命,是他生死相依的同林鸟!
凌东舞一曲终了多时,在坐的各位才慢慢的缓过心神,只听三皇子长叹一声:“真的是人间仙曲啊,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佳人相伴,烹茶弹琴,这是人生多么美妙的事情!”
穆紫城听了三皇子这话,抬头看他,只见他看着凌东舞的目光热切爱怜,尽管他从少年时起生活就颠沛流离,但也不是不解情事,而且三皇子的目光太过炽烈,这番话也说得很是露骨,心不由的往下一沉。
他又看向凌东舞,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压根就对俊美的三皇子有情,她也正满面春色的对着视着三皇子的目光,促狭的地对夏文玄行一礼:“多谢三皇子夸奖,小女子献丑了!”
穆紫城听了三皇子的话后,心中就郁闷堆积,在见凌东舞看着三皇子的眼波横流,两人神情似有默契,他越看越不是滋味,但觉心中压着一团火,仿佛要蹦出胸膛。
酒席散后,穆紫城一直把凌东舞送回去,凌东舞将夏文玄派人送来的一些宫里的精致干果、小吃全拿来摆在桌上,“哥,你尝尝这些,都是宫里给三皇子送过来的,他又送给我一些,很好吃的,外面都买不到!”
凌东舞说笑着,又去给穆紫城倒一杯茶,见他闷闷不乐,有点奇怪:“哥,你怎么啦?”
“三皇子给你的吃的,用的,住的无一不是最好的,他对你真的是不错!”穆紫城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紧。
“那当然,他给我最好的是应该的,因为我给他创造了最大的价值,我给他赚了那么的银子呢!”凌东舞拿起一个蜜饯放到嘴里,又拿起一个送到穆紫城嘴边,亲热的说:“哥哥,你吃!”
穆紫城把头扭向一边,“我不吃了,我怕吃惯了这宫里的东西,再吃外面的就吃不下去了!”
“也对,我就是因为吃惯了这些宫里的东西,在吃外面的东西感觉真的就不对味,还好三皇子对我不错,就是我在外边奔走做生意时,他也会派人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哈哈哈!”凌东舞今夜因为喝了许多的酒,脑子反应也慢,眼神也不好使,根本没看出来穆紫城脸上的不快,也没听出来穆紫城话语里的酸味。
穆紫城走出凌东舞的小院,感觉心里悲愤的都想大哭一场。夏文玄俊美文雅,气质高华,贵为皇子,将来还有可能做皇帝,可以给凌东舞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最安逸的生活。而自己只是个仗着会点武功的小将,无家无势,根本无法给凌东舞任何幸福,自己与堂堂皇子相比,真的是云泥的差别。
想起凌东舞和夏文玄酒席宴上的琴剑和鸣,郎才女貌,无比般配,穆紫城心内一阵酸楚,脑海里、心里都是他二人默契协调之景,只觉得浑身发冷,如落冰窖。
这次西域大队兵马袭击德州,朝廷并没有派遣一兵一将前来增援,理由是现在朝廷的兵马一直在东南,西北一带抗击北漠兵和西域的大股兵力,江西、浙江、福建一带连年大旱,朝廷赈灾不力,自四月初开始的饥民暴动迅速扩大,到现在,已逾十万之众,朝廷认为流民暴动的灾害,匪盗横行的灾害更大过于德州的危急,又分派出一部大军赶赴那里镇压。
三皇子夏文玄和所有跟着他的将官都清楚,朝廷在不动声色的放弃了他,根据送来的军情显示,此次西域东匈奴兵败回去以后,并没有偃旗息鼓,东匈奴单于巴兰野心膨胀,加紧厉兵秣马,大有再次问鼎南诏德州之势。夏文玄丝毫不敢疏忽,立即着手加强防守措施。
夏文玄命令穆紫城加紧训练手下的士兵,连续两次大胜西域兵后,穆紫城的威名更盛,他每日都忙于对士兵的操练,凌东舞很多天也见不到他一面。练武场不知何时设了守门的,每次凌东舞去找穆紫城,都会被守门的婉转的拒绝回来,“凌公子,穆将军说,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随便进出练武场。”
因为穆紫城留在了德州,凌东舞这次也没有因为做生意继续出门奔走,她将手里的生意都交给孙达仁处理,最近除了汝窑的买卖比较大以外,就算盐运和铁矿石交易了,但都在西南边境,南诏国附近,他带着手下的人就可以应付的来。
凌东舞留下来,就是要和穆紫城多待些日子,可现在穆紫城忙的不见人,她就寻了个傍晚,来到了一座灰墙高院内,正是士兵们居所,门前两个放哨的士兵,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凌东舞对他们打了招呼:“我是你们穆将军的兄弟,今天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