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没追?”
这个女人又来了,惹出事情又全是你兜着。现在她做了人家的老婆,更是单刀直入。
“我追得上吗?”他说。
“不追你怎么知道?”
“拉倒吧。”
“其实你都开始追了。”
她似乎要拿五年前那个吻来赖住他。他一时真糊涂了:自己是爱死了她还是恨死了她。
“我追有屁用。”
“你怎么知道没用?”
“我一个农村娃子,最大的官才当到连级,一月挣那几毛钱还得寄到农村去养两对半老人。”他指的是董向前家一对老人,一对半是他自己的父母、祖母,但她显然理解成他的丈人家。“你说,我追你有用没有?”
她垂下眼皮,嘴角用一点力挑起,玩火或走钢丝的那种越刺激越玩的笑容。然后她睁开眼睛,神色凄惶了。她慢慢地摇了摇头。
他想这女人还是天真的,诚实就是她天真的一部分。她曾经在电话上对自己现在的丈夫挑衅,说她的追求者中有个姓温的。虽然有些栽赃的意思,但他不由得还是赞赏她的诚实。
“你看,你承认我即便追求,也没用。”
“什么意思?什么叫‘即便’?好像你当时没追我似的!”
“我怎么追的?”他脸上那点恶棍笑容他自己仿佛都看见了。
她瞪着他,马上又撩开披下来的长发,同时舔舔嘴唇。她的嘴唇像一朵花。花是植物的性器官。她长这样的嘴唇,人家吻她,她还跟没事人似的。那吻可不是追求。是什么呢?他现在不想向自己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