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什么纸巾没了就是借口,再说这没了也轮不着他去买,那后半句话才是认真的吧。
想了想他还是答应了,这段时间谭道元陪的时间最长,谭钰现在对父亲怵得慌,就算想跟母亲说说话都没合适的机会。
怎么说呢,谭钰再自私,对一手带大自己的母亲总该有份真切的感情。
谭家对这位小少爷最好的莫过于宋兰茵。
只是出来病房后他越想越不对劲,在回想起谭钰额头上不明显的一层薄汗后,一下顿住了脚步,神色一变,扭头就往回跑。
谭钰在紧张。
为什么?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敢想,越想越荒谬,越想越让他恐惧,他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然而推开病房门后看到的场面却让他的愤怒攀升到了极点。
他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从呆愣的谭钰手里夺过还没派上用场的小注射器,怒斥道:“你干什么?!”
谭钰懵了几秒,没想到季央会这么快就回来,快速思考着怎么糊弄过去。
在听到里间休息室的开门声时,他快速扫了一眼,看见潭道元后有了应对,呼吸急促,大声反问道:“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妈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他?!”
季央一顿,突然笑了声,还真是敢说啊。
他也看见了谭道元,肯定是听到外面动静起来的,对方走到病床另一侧查看了宋兰茵的情况,确认没事后投了询问的视线过来。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注射器,没有当即开口。
而在僵持了两分钟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转眼看过去,是梁焕云和谭家俩哥哥。
他微微抿起唇,看向了自个儿的爱人,眼里眸光微颤。
在停车场碰到就一块儿上来的三人瞧见房间里的情况也是一顿,这是出什么事了?
梁焕云看着季央,先一步走了过来,站在对方身边的同时注意到了那个小注射器,心里隐约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测。
他在季央肩上轻拍了下,安抚道:“没事,说清楚就好。”
季央垂下眼,缓了口气,应了声。
谭道元走到沙发边落座,示意谭琪璋要说的那件事先缓一下,看向还站在病床边的几人,道:“过来吧,就像梁总说的,把话说清楚。
“我不冤枉谁,也不会放过谁。”
梁焕云握住季央的手,再一联想刚才上来的时候谭琪璋说的那件事,心里有些微妙的预感,某些人不仁不义地自寻死路,就怪不得被伤害的人心狠了。
季央定了定心神,心里有了计较。
如果他之前的打算是错的,现在就是纠正的时候了。
两分钟时间, 众人在沙发区依次落座。
潭道元坐在主位的长沙发上,季央和梁焕云坐在侧边的双人沙发,谭琪璋挑了单人沙发, 谭书廷翘着腿靠坐在沙发扶手跟大哥挨在一块儿。
谭钰么,顶着大家的视线搬了把扶手椅坐下。
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的滴答声, 空气浓稠得让人憋闷, 低沉而压抑,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平静。
作为谭家的大家长, 谭道元的视线从季央和谭钰身上扫过,打破了沉寂,问道:“谁先说?”
季央并不着急说,有的是着急的人。
谭钰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赶忙道:“我说吧,刚才我进来就看到季央拿着针要往吊瓶里扎,谁知道里面什么东西,保不齐是要害人!”
这话说出来谭道元没什么反应, 谭琪璋皱起了眉,谭书廷没忍住笑了声,这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可不可笑。
而梁焕云前后一联想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握住季央空着的那只手,无声地安抚着对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