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带他领略了各式各样的海底风光，沈书愚见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有丑陋的，有美丽的，有无害的，也有攻击力强的。 好奇妙的感觉。 沈书愚眼底浮现出浓厚的兴趣，温嘉翡扭头看着他，嘴边噙着淡淡的笑容。 他带着沈书愚不知道畅游了多久，他突然出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沈书愚疑惑地看向他，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就被他的大尾巴吸引过去了。 他喃喃道：“温嘉翡，你的尾巴好漂亮。” 温嘉翡拉着他靠近了自己，他道：“你以前也说过。” 他以前也说过？ 沈书愚疑惑，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印象呢？ 温嘉翡却不需要他有印象，他转过身让沈书愚趴在了他的背上。 沈书愚圈着他的脖子，还没问出口他们要去那里，就感受到温嘉翡加速，身旁的水流也激起，他看见其他的海洋生物都纷纷地远离他们。 偌大的海域，仿佛只剩下了他们。 沈书愚在温嘉翡的耳边笑道：“温嘉翡，给我唱唱歌吧？” 都说美人鱼有一副好嗓音，与温嘉翡相处了这么多天，他确实也没有辜负这副好嗓子。 温嘉翡的速度慢了一些，他拉开了沈书愚圈住自己脖子的手，翻了个身，自己便和沈书愚脸对着脸。 人鱼的速度又提了上来，沈书愚怔怔地看着他，他看见人鱼张开了嘴，真的位沈书愚唱起了歌。 他是声音空灵悠远，十分的好听，沈书愚趴在他的身上，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一只耳朵紧贴着，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他好像真的听过这首曲子。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人鱼的声音消失，沈书愚重新抬起了头，问道：“温嘉翡，我们之前见过吗？” 他望进温嘉翡的眸子，此时的瞳孔里只剩下他的脸。 他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是开心的，兴奋的又……带了几分疑虑。 人鱼突然指了指自己的唇，意思是让他亲上去。 沈书愚这次没有犹豫，双手捧着人鱼的脑袋，不假思索的吻了下去。 有些被封存已久的记忆像是打开了阀门，一件件接种而来。 他看见了十六岁的自己，无意掉入了海中，成为了人鱼的“玩具”。 人鱼很喜欢他这个玩具，也想现在这个带着他在海中遨游，带他看他陆地上从未有的景色。 他在深海里待了三天。 最后一天，人鱼带着他去追逐了落日，夕阳的光辉洒在海面上，将海都染成了金黄色。 后面，人鱼将他送回了岸边。 人鱼说：“我等你。” 他在海底不知道等了几年，依旧没有等到他。 人鱼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可这些年，他突然懂了。 原来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原来岁月漫长，也是很痛苦的事情。 二人互相松开。 沈书愚重新抱紧了人鱼：“对不起。” 他不该遗忘的。 温嘉翡抱着他的腰：“没关系。” 他现在觉得等待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他拥有无尽的岁月，去等他记起所有的事情。 温嘉翡道：“乖崽，抬起头。” 沈书愚听话的从他肩窝抬起脑袋，他看见水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芒。 他们离水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破出水面，他看见了被余晖染成油画的天空。 云也慢悠悠飘着。 水面平静，他被人鱼放在了肩上，人鱼托着他慢慢地往旁边游着。 “你喜欢这里。”温嘉翡说道：“你说待在这里整颗心都平静了。” 沈书愚低头看他，温嘉翡说道：“后来的这几年，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这，想要寻找让你平静的理由。” “可我看一眼，心却更加的躁动。” “所以我来找你了。” 温嘉翡慢声道：“我找了你好久。” 终于在最后的关头，他找到了。 可是自己却被遗忘。 沈书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对不起。” 他不应该遗忘的。 温嘉翡蹭了蹭他的手心：“乖崽，没有关系，你现在已经想起来了，不是吗？” 只要沈书愚记起，他的等待是有意义的。 沈书愚问道：“现在的你来这里看，找到心静的理由了吗？” “找到了。”温嘉翡将他放了下来，二人面对着面相拥着。 “你就是那个理由。” 沈书愚弯了弯眼，他凑上去贴着他的唇角说道：“是的，你也是那个心静的理由。” 那时候的他从无尽恐慌再到无尽的好奇，都是来自于人鱼。 人鱼对他的包容比想象中的大，他喜欢这个会讲话的玩具，虽然很多时候都听不懂。 但他还是喜欢。 沈书愚道：“温嘉翡，咱们回去吧。” 他道：“和我在一起。” 温嘉翡搂紧了他的腰，沈书愚道：“你陪我上课，我陪你回大海。” “我们不要遗忘彼此了，好吗？” 温嘉翡点了点头：“好。” 沈书愚笑了，他道：“走吧，温嘉翡。” 这次二人没有立刻潜入海底，这里并没有人，他们可以一遍看着夕阳一遍回家。 温嘉翡的尾巴缓慢晃动着，他坐在温嘉翡的背上，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颠簸。 人鱼比想象中还要在意他。 海上世界很悠闲，沈书愚感受着海风吹过自己的发，这种感觉是少有的。 他低头看着人鱼的背脊，很有安全感，鳞片被余晖照着都像是染上了绯色。 他趴了下来，将光遮挡住了一些。 沈书愚拍了拍温嘉翡的肩，示意他转身。 温嘉翡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转过身，便感觉到有一个吻落在了他的耳尖上。 他看着沈书愚抬起头笑眯眯道：“温嘉翡，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欢迎再次光临海底世界。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欢迎你。 我的人鱼。 番外（4）——日常（上） “起床了。” 沈书愚听见这个声音将脸埋进了枕头里，他迷迷糊糊道：“再眯一会儿，一会儿。” 温嘉翡戳了戳他的脸说道：“那我去做早餐了，你十分钟后起来吃。” 沈书愚嗯了声，随后就再也听不到响动了。 温嘉翡轻笑了一声，离开了卧室，他做好了早餐，沈书愚也迷迷糊糊的从卧室里面出来了。 温嘉翡走过去：“刷牙了吗？” 沈书愚点了点头：“嗯。”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昨天他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干拌面，今天早餐便是干拌面。 他亲了亲温嘉翡的嘴角：“你简直就是哆啦a梦。” 他说什么都能完成。 温嘉翡只是笑着。 二人吃完了早餐，沈书愚也彻底从犯困中清醒，他们今天要去温月那边。 今天温月过生日。 两个人收拾了一阵就带着小一出门了。 前两年，温嘉翡就将他们租的那间屋子买了下来，温月在这里住习惯了，也一直没有搬。 他们到的时候，厨房里面已经传来了肉的香气，沈书愚忍不住道：“真香啊。” 小一在他们腿边也使劲的咬尾巴，屁股都快摇出了残影。等温嘉翡将它的绳子放开之后，它便冲向了厨房去找吃得了。 它从第一天来，就对这个家很熟悉，虽然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不妨碍它去卖萌求食的行为。 温月早就做好了小一的那一份，看见它在自己腿边蹭来蹭去，笑着给它将早就冷好的狗饭装在了它平日过来的那个碗里，然后走向外面，和美美的碗放在一起。 小一一头扎进饭碗里，扑哧扑哧吃得十分的开心。 沈书愚忍不住道：“管管你儿子，怎么和猪一样。” 温嘉翡笑着：“每次来都很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