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开口,宁王妃又道:“三月二十八,江家若是没意见,宁王府必定十里红妆娶江大小姐进门。”
“大小姐?”江延庭诧异,“我还当王妃喜欢的是柠歌,要娶二小姐。”
宁王妃满脸俱是苦笑:“我是喜欢柠歌,逸儿也当柠歌是知音,可他病得不省人事,迷糊中听到娶亲冲喜,还含糊着说不要耽误二小姐。”
太后下的冲喜懿旨,别说沈逸,连宁王爷都违背不得,沈逸病得稀里糊涂,没有精力去斡旋,只能一个劲央求宁王妃,不娶江二小姐。
至于其他姑娘的命运,他真的无暇顾及了。
只能说当初要死要活争取这门亲事的是江清梨,现在到了要付账的时候,没道理让江柠歌来埋单。
“好!”江延庭思索良久,终于应下来,“我这就去跟清梨说。”
宁王妃放下心来:“如此,多谢江大人了。”
宁王妃来了又去,江延庭去了桃姝院,花厅只剩江柠歌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大厅颇为感慨,一时有些恍惚。
江清梨要和沈逸结亲了,这两人都不是同一类人,清风明月的沈公子和心机疯癫的江小姐,这对cp怎么看怎么错。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沈公子能活下来,江清梨若是能冲喜成功,也算积了功德。
江延庭踏进桃姝院的那一刻,江清梨还在屋里打骂下人,桃姝院的下人调走一大半,剩下几个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
江清梨乍一看到江延庭,愣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立刻扑了过去。
“父亲!您总算来看我了,我是准世子妃,我对江家有用,你们不能这么抛弃我!”
这话翻来覆去说好多日了,自从禁足以来就是这套说辞,江延庭都听够了。
“清梨,那件事你知错了吗?”他问。
江清梨自问没有错,她想往上爬有什么错?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错的就是自己太傻,没有把计划制定得万无一失。
但她嘴上却说:“女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爹爹放我出去。”
江延庭叹了口气:“你出去要做什么?”
江清梨肯定道:“嫁给宁王世子,给江家长脸!”
江延庭道:“你想嫁给宁王世子,眼下倒真有个机会。”
接着,他把宁王妃的请求原原本本说一遍,对于沈逸病重的消息也没有隐瞒。
江清梨听得惊惧交加,让她去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这不可能!
“我不嫁!”
江延庭停止讲述,深深看了眼江清梨:“和宁王府的亲事是当初你自己求来的,这些天你也一直说要嫁给宁王世子,这桩亲事上有太后懿旨,下有两个府邸的长辈,由不得你胡闹!”
江清梨这些天说嫁去宁王府不假,可那是为了早日逃离江家的借口,宁王世子妃是她最后的退路。
现在告诉她宁王世子是个快要病死的人了,世子病死了,世子的王爵头衔就要给附中的庶子,没有出色的庶子就指派旁支的来过继,自己这个世子妃还能当几天?
“我不嫁我不嫁!”江清梨一想到自己最后连世子妃都不是,心里就想发疯,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不嫁也得嫁!”江延庭没办法,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江清梨说不嫁,还真就不嫁了,送来的喜饰她全砸了,喜服也给剪了,像一个真正的疯子。
江延庭没办法,下令一应出嫁用的物件都不用给江清梨过目,只等三月二十八把她塞进花轿就行。
可这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宁王妃的耳朵里,宁王妃气的当场就砸了一套茶具。
“她是当我逸儿死了吗!当我宁王府非她不可!”
身边的嬷嬷忙劝阻:“夫人,您可不能动气,伤身啊。”
宁王妃算是脾气好的了,只有涉及沈逸才会这么生气。
“当初急着嫁进来,现在却在家发疯,当我宁王府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实在是生气,“明儿你就去江府走一趟,告诉江清梨,退婚!逸儿身子骨是不好,可宁王府的名头在这摆着,有的是姑娘想嫁进来。”
嬷嬷苦笑:“退婚是气话,自古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大小姐再不情愿又能怎么样,等到了日子还是嫁过来。”
宁王妃叹了口气,有些不确定江清梨嫁过来是不是好事,总觉得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