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意外,完全让他看清了江清梨的面目,若说以前他还对这个妹妹保留怀疑,不完全相信张大人那些话,可经历了刚才那些事,他信了,信他宠爱多年的妹妹真能干出杀人的事。
江清梨一路小跑跟在两个男人身后,叫哪个都没人搭理她。
江景书和沈卯玩投壶,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世家的公子小姐加入进来,萧文妤原本也想玩,可鉴于这两人一个是讨人厌的沈卯,一个是未婚夫婿江景书,为了避嫌她就没玩,而是远远站在一旁观战。
有个不知名的公子哥又菜又爱玩,投了好几把都没进,最后自暴自弃地使劲一掷,手里的箭跟长眼了似的,直直朝着萧文妤的脸就来了。
江景书大喊:“萧小姐小心!”
然而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萧文妤急的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下一秒,突然伸出一支手,一把把箭抓了过去,动作爽利直接。
众人看过去,只见箭矢已经被江柠歌抓在手中。
萧文妤惊魂未定,正想谢江柠歌,肩膀被揽住了。
江清梨亲亲热热地揽住萧文妤:“嫂子,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
萧文妤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下意识把江清梨的手拂开。
“太危险了,今日就先玩到这里吧,看时间也快开席了,请各位入席。”江景书惊魂未定道,刚才若是萧小姐受伤,必定会闹出不愉快。
众位公子小姐来到花厅入座,江家的宴席不像裕王府那样严苛,座次很是随意。
宁王妃等江柠歌许久了,一看到她就把她拉了过去,让江柠歌和她坐一起。
两人说说笑笑,氛围融洽,席间宁王妃不断给江柠歌夹好吃的,江柠歌也滔滔不绝地给宁王妃讲述食材这么做才最好吃。
这可羡慕煞一众旁人,别的不说,首先婆媳矛盾肯定没有。
江柠歌很喜欢宁王妃,其实她不太会和宁王妃这个年纪的女人相处,可能是受潘氏的影响,一开始的相处是带着些紧张的,可相处下来才发现,宁王妃很随和,和潘氏一点都不一样,很多时候宁王妃的举动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关爱,是长辈对晚辈的细致呵护。
江清梨也想和裕王妃这般相处,可裕王妃根本就不赏脸来,她又想和沈卯坐一起,结果沈卯根本不理睬她,自顾自地和江景墨等人扎堆喝酒。
一群男人喝酒,她凑不过去,旁人也没和她主动搭话的,眼珠子一转,瞄上了萧文妤。
今时不同往日,江景书考取了功名,萧国公家自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这萧文妤是兄长的新妇,可得讨好着点。
“萧小姐,饭菜可还和胃口?”她主动过去搭话。
萧文妤一看是江清梨,投壶那日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因此并不十分热情,淡淡道:“江府的饭菜精致可口,没有什么不好的。”
江清梨自来熟道:“江府的饭菜都是按照世家贵人的口味烹制,咱们自然是吃得惯,就是不合某些人的胃口,人家一大早就在那摘槐花吃呢。”
萧文妤知道说的是谁,她对江柠歌爽直的性子本就有好感,加上刚才江柠歌还救了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呢,江清梨这么没眼力劲,非要来说恩公的话讨嫌。
因此故意说道:“野槐花,我也爱吃的很呢,看来我与江大小姐也不是一种人。”
江清梨尴了个大尬,讪笑道:“江柠歌她很出格的,以后萧小姐嫁过来就知道了,不过也不用怕,咱们都是喜爱琴棋书画的人,自然更有话说。”
萧文妤只觉得耳边有只公鸭很讨人厌,干脆端起酒杯站起身,丢下一句:“是吗?可我更喜欢投壶。”
江清梨眼瞅着她走到江柠歌身旁,端起酒杯道:“柠歌,还没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敬你一杯酒以示感谢……”
江柠歌爽朗地笑了笑:“哪能称得上救命之恩,你没事就好。”
江清梨将愣在原地,她从来没想到过,姑娘之间的友谊可以建立这么快,这么直接。
江柠歌和萧文妤正说着话,江景书拎着个酒壶走了过去,温柔地对两位姑娘笑着:“萧小姐,柠、柠歌,你们姑娘家少喝些酒,免得伤身体,这是玫瑰甜酒,喝这个吧。”
说完,他把酒壶递到萧文妤手中,对她温和一笑。
江柠歌清楚看到,萧文妤耳根子红了。
*
家宴结束后,江家和萧家迎娶的时间也定下来,六月初八,是个易嫁娶的好日子。
在此之前,江景书尚不能松懈读书,因为马上还有殿选,能不能被皇上钦点为前三甲,就看殿选了。
六月初八还远,三月二十六很快就到了,江清梨出嫁了。
只是她这场出嫁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锣鼓声天的迎亲队伍,甚至没有八抬大轿迎娶,裕王府随便打发了一顶小轿子,就把人抬走了,像娶了门小妾一样简单。
两日后,江府迎来了真正的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江柠歌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