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们的家。
“我上次气急了才会那样,我发誓再也不会了。我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和原来一样。”
“阿景,有问题我们好好解决,不要说气话,行不行?”
他向前一步,去拉余景的手。
余景就这么被他拉出了电梯。
如果真这样该有多好,一场无关紧要的小吵,赌一赌气也就好了。
余景和祁炎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已经把彼此的生活一点一点全部编织在一起。
想要分开,不是一碰嘴皮就能做成的事。
那将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地震,他们的朋友、亲人、同事,全部都会受到波及,
而他曾经的努力也会随着这段关系的破裂付之一炬,他现在拥有的,又会重新消失。
连筋带肉的撕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余景不想再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看着祁炎,心底隐约泛起憎恨。
“祁炎,你高中时为什么要丢掉我的铃铛?”
祁炎一愣,继而笑了笑:“什么?我不知道。”
还在撒谎。
余景也有些想笑,勾了下唇,但笑意很快被心底的苦涩冲淡:“祁炎,我现在都有点看不透你了。”
祁炎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之后又背着他做过多少事,余景因为绝对的信任从来没有细究过。
可现在一旦起了疑心,仿佛在祁炎身前竖起了一面有色眼镜,无论对方再去做什么事,好像都能看到点不同寻常来。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继续在一起不过是彼此折磨罢了。”
祁炎停顿片刻,说出口话却出乎余景的意料:“我就要彼此折磨。”
“你想甩了我和连珩在一起?余景,你想都别想。”
这话跟刀子似的,猝不及防把余景捅了个对穿。
他非常缓慢地皱起了眉,眉心间的沟壑很深,拧成了一个川字。
“祁炎,你真是没有良心。”
“阿景,”祁炎变脸比翻书还快,急急忙忙去拉余景的手指,“对不起,我刚才太生气了——”
余景大力把他的手甩开:“祁炎,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已经完了,就算之后我和谁在一起那都是我的自由!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他的话并没有具体指向,可祁炎却很快对号入座:“那小子从高中就起心思了,现在可算让他抓到了我这个把柄,他怕是半夜做梦都要笑醒。阿景,你要如他的愿?”
余景摇摇头:“你真是疯了。”
他不想再和祁炎逞口舌之快,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扣住手腕:“我是疯了!你媳妇要跟人跑了你疯不疯?那小子装疯卖傻你就吃这套,我为了你辛辛苦苦在外打拼你看都不看一眼!”
余景都快被他给说笑了,干脆就压低声音好好掰扯掰扯:“你工作,上班,挣得是你自己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读书,考大学,获得的也是你自己学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年你不吃饭?不穿衣?我有工资的,我没伸手找你要钱!你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一顶大帽子扣在我头上,就真的什么都是为了我了!”
这话说得在理,听得祁炎一愣。
他缓了两秒,慌不择言道:“可是当初是你让我念书的!”
“我错了吗?”余景质问道,“所以呢?我做错了吗?”
祁炎不答。
“你口口声声为了我,那你怎么不把你的所有财产转到我的名下?”
“我转!”祁炎忙不迭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转的。”
余景短暂的诧异后满是疑惑:“我真是不理解你这种人,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惹出那档子事。”
“那真的是意外。”
余景还是摇头:“祁炎,你要跟我断干净去找她,我也佩服你是个男人。现在太难看了,我们不要这样。”
他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祁炎的手按着电梯门,不让他离开。
余景干脆出去走楼梯,却没想到被祁炎抓住肩头,重重按在了墙上。
余景脊背一痛,怒道:“祁炎!”
祁炎冷着脸,俯身逼近道:“你喊大声点,让左右邻居都听见,把爸妈叫下来!”
“你想干什——唔!”
他靠近得猝不及防,余景还没反应过来就唇上一痛。
祁炎的力气大得吓人,任凭余景怎么挣扎都难以逃脱。
本就干涩的唇瓣一经拉扯,很快就尝到了铁锈腥味,余景莫名想起连珩逼迫他的那一晚,突然心生悲戚,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自己遇着这种事情。
突然,近在咫尺的呼吸蓦地撤离,余景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一道拳风擦过耳边,接着是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哼。
祁炎狼狈地跌在地上,余景被扯着小臂拉离了现场。
晚上七点多,天空还有一点点光。
余景被微凉的晚风吹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带他离开的是连珩。
对方握着他的小臂往前走,步子迈得大,他要踉踉跄跄才能勉强跟上。
“连珩……”
余景动了动手臂。
“你先放开……”
连珩不为所动,依旧默不作声闷头往前走。
“连珩?”余景用力推了下他的手,“我让你放开!”
连珩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依旧握着余景,视线在对方嫣红的唇上停留片刻,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不叫我小珩?哥,你真的生我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