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七年之痒 喝豆奶的狼 2468 字 2个月前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啪嗒——”

一滴眼泪掉在了结婚证的右下角。

余景连忙用手指抹掉,却不小心晕开了那一小块的墨水,日期堪堪被擦掉了月份。

他盯着那一小点无法修复的模糊,仿佛连带着看见他和祁炎的未来,也就这么模糊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办。

-

假期伊始,是余景最忙的一段时间。

面对学校,他要批改试卷,统计分数,岗位培训。

面对家长,他需要进行安全宣传,以及假期监督。

差不多就是把办公室里的活搬出去了,人该忙还是忙。

不过有一点好,他就在家里,遇不着连珩这个大麻烦。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种方法也就奏效了几天,麻烦找上门了。

隔着一条门链,连珩心情复杂。

“你就这么防我?”

门缝里的余景眯了眯眼:“有事?”

“有,”连珩提了提手上的保温饭盒,“我妈炖了排骨汤,要我拿来给你。”

饭盒很大,门缝里递不进来。

余景充分怀疑连珩是故意的,但没证据。

他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把“你放门口吧我自己拿”这种话说出口。

然而余景拉不下来的脸连珩能拉的下来。

就在门被打开的后一秒,连珩直接握着把手往后一拉,把自己整个人就给塞进了房间。

余景:“……”

他就知道!

“砰”一声关上了门,连珩往屋里探了探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

“金屋里的娇呢?藏哪去了?”

余景无语,把连珩手上的饭盒拿过来走去厨房。

连珩换了拖鞋,一路跟过去:“真没人啊?”

余景找了个汤盆,拧开饭盒把排骨汤倒出来。

没搭理连珩的玩笑,问道:“你怎么有空回来?”

“活干完了呗,也没那么忙。”

余景瞥他一眼,不太信。

在他印象里,连珩是个忙得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人。

想跟对方吃顿饭,还得趁着过年提前预约,不然都排不上号。

“那不是装的吗?不然你过年能记得我?”

余景有那么片刻的无语:“装的?”

“天天见面不就没新鲜感了吗?再说我回回见你你都带着祁炎,吃顿饭还不够我生气的呢,有什么好见的?”

余景连饭盒都不洗了,扭头看他。

连珩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惊呆了?”

水声哗哗,余景回过神来,把水龙头关掉。

他的确是有一点惊呆了,但也要做出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

拿抹布擦干净饭盒,重新递到连珩面前:“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什么话?”连珩并不去接,“我又不是外卖小哥,送完东西你就撵我滚蛋?”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暧昧不清的暗示,就算祁炎出轨,我跟他也分不掉。”

“分不掉?”连珩没弄明白,“你要守着一个出轨的人过下半辈子?”

余景顿了顿,把饭盒搁在料理台上。

偏头盯着上面的图案沉默片刻,这才开口:“他是出轨了,我现在也接受不了他,但就这样了,你懂吗?”

连珩不懂。

可能余景自己都没怎么懂。

“连珩,祁炎和你是独立的个体,他出不出轨影响不了我拒绝你,而我拒绝你,也不等同就要继续和他在一起。我就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吗?下半辈子我就不能守着我自己吗?”

连珩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他非常缓慢地摇了摇头,斟酌许久,这才启唇:“余景,你不会的。”

“你吃软不吃硬,耗不过祁炎,只要不是彻底决裂,他迟早有一天会把你重新哄回去。”

放下一段感情有两种办法,要么新欢,要么时间。

前者大刀阔斧开辟出一条新道路,后者细针密缕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连珩不信后者。

当然,也跟他想当那个新欢有一定关系。

余景:“不会的……”

“会的,”连珩笃定道,“你到现在还在说分不开,有什么分不开的?他都背着你找女人了,你还在这边心心念念放不下?”

余景一听连珩说这些就头疼:“我和他患难与共这么多年你根本不知——”

“你哪来的难呢?!”

连珩打断他的话。

“你家庭幸福父母和睦,衣食无忧成绩优异,你为什么要去患那个难?!”

余景哑然。

“你十八岁前患过难吗?你吃的所有的难不都是祁炎带给你的吗?”

“他是什么家庭什么父母?他半个身子烂在泥里,是你把他拉了起来,让他踩着你往高处走。”

“而你呢?众叛亲离,什么都没了。”

“你曾经的梦想呢?都忘了吧,祁炎有问过你吗?”

“余景,没什么患难与共。因为患难的,一直就只有你一个而已。”

-

余景曾经想当宇航员。

就是喜之郎果冻广告的那个,爷爷奶奶可高兴了的那个宇航员。

但是他有点近视,余母打算高考结束带余景去做个矫正手术。

以他的成绩,实现梦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可惜中途出了点意外,这个手术没做成。

余景报了外地的一所理工大学,其实也不算差。

但到底和曾经的梦想完全错开了。

余景很少去想这些不能改变的事。

而且相比于祁炎来说,当宇航员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今天猛地被连珩提起,他甚至还恍惚了半秒,去想曾经的梦想是些什么。

然后紧接着的反应是:原来还有人记得。

连珩一直都记得。

那些高中之前在家里的日子好像都离余景太远太远,中间隔了个祁炎,看不真切。

他开始反思,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己的确像一个被祁炎下了蛊的失心疯。

少年人的爱意赤诚,喜欢就是喜欢,胆大到愿意押上一切。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祁炎。

于是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对方身上,陪他白手起家,艰难创业。

可到头来,又获得了什么?

余景非常不想把“恋爱脑”这个头衔挂在自己头上,但是眼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一点。

不对等的付出,从前或许还能用爱意弥补。

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余景觉得自己可笑。

理性上他赞成连珩的说法,可又明白人到底是个感性动物。

及时止损是个好办法,但谁又能那么果断决绝,放弃十多年的沉没成本。

余景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但意识上已经开始努力了。

只是这种努力的效果微乎其微,特别是在见到祁炎时,好像一切重新归结为零。

门外的男人瘦得厉害。

祁炎身上带着酒气,整个人看起来没有精神。

眼里的红血丝如蛛网一般铺开,满是藏不住的疲惫。

一开口,嗓音沙哑,像一条无家可归的败犬。

“阿景,你是真的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