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楼上邻居的事情好像告了一段落。之后几天,喻庭出去买菜时看到其他邻居在陆陆续续搬家,嘴里小声喊着晦气,老旧居民楼越发显得空旷且摇摇欲坠。

她没再听到夜晚楼上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也没在楼梯转角处看到那个时刻准备袭击她的小鬼,自然,那个老婆婆鬼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整个空间死一样寂静,但是每当喻庭轻声喊京阙的名字,周边总会有轻微的响动,提示着她京阙也在,只是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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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湘西鬼市即将开业,喻庭找了份便利店收银员的工作暂且做着,打算先筹集一波路费。

这天如往常倒完垃圾,收拾了桌子和货架,喻庭骑着单车回家,随着春天来临,路上不乏能看到冒头的绿意,解困又养眼。

开锁进门,喻庭抬头看表,已经七点半了,她呼出口气,煮了包方便面,吃过后就歪倒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摁着遥控器切台,心不在焉。

她在想有关梁春菊一家人的事情。

昨天白藏传来简讯,大概说的是列印那边还真查出来游轮案相关信息,以及梁春菊案件因果始末。

梁春菊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患了癌症的老头,早些年做生意经常失败,听从同伙人建议,不知道从哪请来了一尊极其仿真人的神像,整天祭拜,企图改善运气。

最初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他做生意的确没有再频繁失败,可与此同时的是身体每况愈下,就连家里人也遭受折磨,梁春菊就是在那个时候流产的。

他又听从不靠谱建议后,动了歪心思,牵连无辜人换命借运。

家里人劝阻不动,只能看着他越陷越深,直到酿成惨剧。梁春菊父亲查出癌症之后,他便找了方法把那尊邪神封印,精神恍惚之下另请了供奉在客厅的神像。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老婆婆终究还是遭受不住内心的折磨结束了生命,梁春菊也因为流产的打击疯疯癫癫,而梁春菊父亲,也因此瘫痪,成了废人。

而那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科学手段查不到任何问题,据白藏听他学弟所说,是列印十一人里其中一位进行了出马,强行将那占据着人类身躯的恶鬼拖拽出来,打算晚点与鬼差进行交易,可惜前不久那恶鬼跑掉了。

至于跑到哪儿,没人给出确定答案,即使使用了特殊方法追踪痕迹,所探查出来的也显示不在此间之内。

和游轮有关是那尊所谓的邪神,曾经在游轮上进行过竞拍,之后不见踪影,没想到到了他们一家人手里,白藏追着邪神买卖线一路往上追踪,却在某个节点断了线索。

两尊出现在梁春菊家里的邪恶神像来源究竟是什么,目前全无线索。

喻庭想到换命借运这四个字,脑子下意识就飘到京阙那边,如果京阙也被换命借运,那么幕后黑手是否也曾借助邪神恶鬼的力量进行操作?

如果不是,那就是人为操作邪恶法术?

不可否认的是玄学界内是有禁术这种存在的,喻庭没敢涉猎这方面,或者说有关这方面的古籍知识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接触到的。

她又想到了天师府。要是在天师府,肯定会有相关资料。

喻庭换个姿势倒在沙发另一头,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把可能性一一画下来,对比哪个更可信一点,说到底还是她对这个领域了解得不够多。

就在这时,防盗门突然被人敲响,不轻不重地两声,瞬间让喻庭把注意力放在大门上,她没有安置着可视门铃,因此只能从猫眼中观察外头的人是谁。

喻庭没有贸然开门和看猫眼,而是拔高音量问外头的是谁,可问完过后始终没有回应,就好似刚才听到的敲门声是她的幻觉,喻庭后退几步,打算就这么不管了,但敲门声又响起了。

又是不轻不重地两声,在这个空寂的空间格外显得诡异,尤其这栋楼已经很多人搬走了,不可能存在有人恶作剧调皮捣蛋,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喻庭从口袋里掏出符箓,准备好攻势。

以防万一,她还是掀开覆盖在猫眼上的盖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眨着眼向外看去。

可是喻庭并没有看到有效的人影,或者说鬼影,那些可能会出现的诡异面容完全没出现在猫眼里,她扫视了左右两侧,依旧未见异常。

咚咚两下,门好像自己响起了。

这回一直贴在猫眼前的喻庭终于看到了是什么东西在敲门。

——起初只是不起眼地飘过来一两张纸钱,她没在意,可逐渐那纸钱越来越多,门外好似有风大股大股吹进来,那些纸钱被吹成团,席卷着有人来高,并且靠近防盗门。

然后一个人脸从那团吹起的纸钱后显出来,赫然就紧贴着猫眼,敲门声愈发剧烈。

喻庭猛地后退几步,心脏怦怦跳,门外那是来了什么鬼东西?

她将镇宅驱鬼的符箓贴满防盗门,不欲多管。

既然这个鬼东西以敲门来引诱她开门,那么它一定需要得到主人家某种允许或许可才能够进来,而不是像其他鬼怪那样直接穿墙而入无视规则。

果然,敲了一阵子后,声音停止了。

她再抬头看表,将将要十一点,喻庭匆匆洗澡,点了根安神的香薰入睡。

后半夜,喻庭是被脸上拂过的东西痒醒来的。

她脑子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什么东西……”

半梦半醒之间,她随意甩手,试图扫开那东西,可摆动浮动很大,甚至能听到沙沙声,喻庭恼了,半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幕骇得一口气不上不下。

有鬼倒立在喻庭头顶,宛如荡秋千一般,那长长的头发丝全然落在喻庭的床上,冰凉的发丝来回拂过她的脸颊。

透过茂密的头发丝,喻庭与一双空洞的、无神的、只有眼黑的眼睛正正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