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个噩梦到底是什么梦?”
白怜问道。
知根知底,方能一发入魂。
颜月在荒原上来回踱步。
说吧。
她愿意跟白怜到这儿来,就是已经做好将自己的秘密展示给白怜看的准备了。
“其实那个梦,并不能说是噩梦。”
颜月突然开口,声音微弱,像是得了大病。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最近一直很差。
另一方面还得怪白怜,是白怜掏出镜子后把她折腾的身心俱疲!
她是合体期修仙者不假,但在心性、耐力上却不及拥有琉璃心且“身强体壮”的白怜。
白怜微微颔首。
然后呢?
在扮演听众这方面她往往能做到无可挑剔。
因为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对方说的话有多好笑,她都能保持平静。
大概这就是系统认为她没有道德的原因吧。
她看起来像是个没有共情能力的人。
其实不是呢。
来吧,有什么招我都受着!
颜月俏生生地立着:“我在梦里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缓缓道来。
梦中的她是一个散修。
一个纯粹的散修。
一个有道德的散修。
一个每天都洋溢着热血和激情的散修!
什么噩梦都是骗人的。
那个世界不可怕,反而充斥着人性光辉。
这两个月来,她没事就在梦里行侠仗义。
她得到许多赞誉。
这本该是一件充满快乐,让人飘然欲仙的大好事。
但干这种好事实在是太消耗了精力!
每次从梦中醒来颜月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空落落的,她好像得到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纠结过后就是惆怅。
最终,万千愁绪化作了一行字——
空虚流苏冷绣茵,倚屏山枕惹香尘,小庭花露泣浓春。
颜月一度想要摆脱这种奇怪的状况。
可她办不到啊。
只要一到子时四刻(0点),无论她当时在做什么,她都会准时入睡。
她试过头悬梁锥刺股,醒来后悲催地发现自己被吊在了房梁上,尖椎在大腿上插着,看起来异常滑稽。
这让她回想起被安岚支配的恐惧!
她也试过用棍子把眼皮撑起来,就像汤姆一样,结果是棍子直接被韧性惊人的眼皮夹断了。
她还试过连吃了一罐提神、抵御神念冲击的丹药,最终也是吃了个寂寞,反倒把自己给弄馋了。
这种欲上不上,欲下不下的感觉快把颜月弄疯了。
为什么就不能一次到底,又或者直接退出呢?
忘却吧!
既然躲不起,那就试着去忘记。
可问题又来了。
“无论我怎么做我都无法忘掉自己在梦中做的事,即使我挥舞慧剑斩断那些杂念,用不了多久它们又会自动冒出来。”
颜月心中一万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