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逝者安息(1 / 2)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现在天已大亮,鉴于从昨天早晨起,他们几个谁也没有吃饭睡觉,现在不得不强打精神去准备点吃的。

“神箭号”上的叛变者给这五个留在荒岛上的人留下了少量食物,其中有风干肉、罐装汤、蔬菜、咸饼干、面粉、茶叶和咖啡。于是这些许久未曾进食、饥肠辘辘的可怜人风卷残云一般将这些东西一扫而光。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收拾这间小屋,让人能更舒心地住在里面。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们需要立即将往昔悲剧遗留的可怕残骸清理掉。

波特教授和费兰德先生对检查这些遗骨很有兴趣。他们说,这两副较大的骨骼分别属于白人男性和女性。

对最小的这副骨架稍加留心,便可发现它是放在婴儿床里的;毫无疑问,它肯定是这对不幸夫妇的小婴儿的尸骸。

就在他们准备埋葬那副男性的骨架时,克莱顿发现,那个男人的手指上赫然戴着一枚硕大的戒指,显然他临死时便带着这枚戒指。那具尸骸手部的一根细细的骨头仍然插在那个金色的玩意儿中间。

捡起来一看,克莱顿不由得惊讶地叫出声来,因为戒指上竟然刻着格雷斯托克家族的纹章。

与此同时,简发现碗橱中放着一些书。她打开其中一本,翻到扉页,看见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约翰·克莱顿,伦敦。她又慌忙翻开第二本书查看,里面只有一个名字——格雷斯托克。

“这是怎么回事,克莱顿先生?”她大叫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书里的名字竟然是你们族人的名字。”

“再看这儿,”他严肃的回应道,“这个戒指是属于格雷斯托克家族的,从我叔叔约翰·克莱顿起就遗失了,我叔叔他是前任格雷斯托克勋爵,当年失踪了,据推测是死于海难。”

“但是你怎么解释这些物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片荒蛮的非洲丛林中呢?”女孩喊着。

“只有一种解释,波特小姐。”克莱顿说。“前任格雷斯托克勋爵并未溺毙于海中。他是在这间小屋中过世的,而地板上的这具骨架就是他的残骸。”

“那么,这副骨架一定是格雷斯托克太太的了。”简·波特指着床上那堆让人心生怜悯的骨头,恭恭敬敬地说。

“那是美丽的爱丽斯夫人,”克莱顿回答说,“我以前经常听我父母讲起她的善良淑德和非凡的人格魅力。可怜的女人啊。”他感伤地低声说道。

怀着深深的敬意,在一片肃穆中,他们把前格雷斯托克勋爵及其夫人葬在了他们的非洲小屋旁,他们中间葬着是母猿卡拉婴儿的小小尸骸。

费兰德先生将那具小婴儿的脆弱尸骨放在一小片帆布中,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其中的头骨。然后他把波特教授叫到他身边,两个人压低嗓门讨论了几分钟。

“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波特教授说。

“上帝保佑,”费兰德先生说,“得赶紧让克莱顿先生知道咱们的发现才行。”

“啧,啧,费兰德先生,啧,啧!”阿基米德·Q·波特教授表示反对。“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于是,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伫立于这个古怪的墓前,再次念起了悼词。他的四个同伴围在他的身边,纷纷鞠躬并脱帽致敬。

人猿泰山在树上观看了这一庄严肃穆的仪式;可其实他更多地是在看简·波特可爱的面庞和优雅的身段。

此时,他野蛮、未开化的胸中涌动着新的感情。他并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感情。他奇怪自己为何会对这些人如此感兴趣——竟然会费心费力地冒险搭救这三个男人。但他并不奇怪自己会把赛波从窗户硬生生拉了出来,只为了不让这个柔弱的陌生姑娘受到伤害。

当然了,这几个男人既愚蠢,又滑稽,还懦弱。就算是猴子摩奴,也要比他们聪明许多。如果这些人真是他的同类的话,那他不得不怀疑,之前因为自己的血统而产生的自豪是否有必要。

但是这个姑娘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也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缘由。他就是知道,她天生就是被保护的,而他,天生就是要保护她的。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为了掩埋那些风干的骨头在地上挖个大坑。那显然是件荒唐事儿;又不会有人去偷那些干骨头。

要是他们面前的是肉,他还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那可能是为了防止丛林里的另一个强盗——鬣狗丹戈抢走这些肉。

当这个墓穴被填满时,这个小团队便转身向小屋走去。而埃斯梅拉达仍然哭得满脸是泪,只为了这两个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去、而她之前从未听说过人。正哭着,她不经意间抬头向海湾那边瞟了一眼。她的泪水立刻止住了。

“看!那些下流货!垃圾!”她尖声叫道,向远处的“神箭号”指去。“他们这是欺负人,竟然就把我们甩在这样一个噩梦一样的岛上。”

的确,“神箭号”正缓慢地通过海湾的入口,向着远处的海洋驶去。

“他们发过誓,说要给咱们留下武器和弹药的,”克莱顿说,“真是些阴狠歹毒的畜生!”

“肯定是那个叫‘烟屁股’的家伙指使他们干的,我敢打包票,”简说道,“虽说船长也是个无赖,但他多少还有那么点良心。如果那些水手没有杀了他,我敢肯定,在把我们抛下、任我们自生自灭之前,他肯定会适当给我们些装备的。”

“我真不甘心,他们起航前竟也没来见见咱们。”波特教授说。“我曾经提出过要求,让他们把财宝留给咱们。我要是没有了那些财宝可就全毁了。”

简悲哀地看着她父亲。

“没关系的,老爸,”她说,“那些财富本就没招什么好事儿,就是因为那些财富,水手们的上级才会被杀,咱们才会被搁在这个荒凉恐怖的海滩上。”

“啧,啧,孩子,啧,啧!”波特教授回答说。“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没什么社会阅历。”说完,波特教授缓缓转过身,向丛林走去。他背着手,双手交扣在礼服的后摆下面,目光始终低垂着。

他的女儿注视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悲戚的微笑。她转过身对费兰德先生耳语道:

“求求您千万别让他再像昨天一样走丢了。我们父女两个就拜托给您了,你是知道的,千万要看紧了他啊。”

“他变得一天比一天更难应付了。”费兰德先生回答说,说完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猜他现在一定是去向动物园的主管报告,说昨晚他们的一只狮子跑出来了。唉,简小姐,你是不知道我成天要应付怎样的糟糕状况。”

“我理解,费兰德先生;但是我们都是爱他的人,你又是看护他的不二人选;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荒唐话,他一直都敬重你渊博的学识,自然也坚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可怜的父亲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博学什么是智慧了。”

费兰德先生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含混表情,转身去追波特教授了。他头脑里却始终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面对波特小姐这番暗含讽刺意味的恭维话,他是该欣然接受呢,还是该表示抗议呢?

泰山看到,因为“神箭号”的离去,这群人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另外,这艘船对他来说也是个新鲜玩意儿。因此他决定赶快到海湾出海口北侧的岸上去,近距离地观察一下,如果可能的话,也可以搞清楚这艘船的去向。

他飞速地从林中荡了过去。只一会儿,船刚过海湾,他便已经到了观察点。因此,他可以好好看看这个奇观——一座漂在海上的怪房子。

甲板上有大约二十来个男人,他们拖拽着绳子跑来跑去。

岸上吹来阵阵轻风,船驶出海湾时并未满帆;但是现在,水手们把从各处搜罗来的帆布都挂了起来,这样船就可以在海中灵活地行驶了。

泰山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艘船优雅地航行,满怀赞叹,心想要是他自己也在船上就好了。片刻,他热切的目光捕捉到,北方的地平线上远远升起了一缕淡淡的黑烟。他感到很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茫茫的大海上竟然出现了黑烟。

几乎是同时,“神箭号”上的瞭望员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个现象。于是,几分钟后,泰山看见船上的帆开始纷纷转向,还降下去了一些。船开始掉头行驶,现在泰山可以确定,这艘船正在向岸边开来。

站在船头上的人不停地向海里送绳子,绳子的末端系着一个小物件儿。泰山很想知道这一举动是在干什么。

最后,船开始逆风行驶;抛了锚,降了帆,甲板上还有人来来回回地疾跑,一片忙乱。

从船上放下来一支小舟,小舟上有个大箱子。然后十来个水手奋力划着桨、飞快地朝泰山这边驶过来。此时,泰山正蜷在一棵树的树枝上静观其变。

随着小舟越划越近,泰山才看清,船尾坐的正是那个脸长得像老鼠的人。

也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小舟就靠了岸。船里的人跳出来,将那个大箱子抬上了沙滩。因为他们在靠北的位置,所以从小屋那边望过来的话,并不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那几个上岸的人怒冲冲地争执了一会儿。然后那个鼠脸水手和几个跟班的一起爬上了一处较低的断崖,泰山藏身的那棵树就长在断崖上。他们上去之后四处张望了几分钟。

“这个地方不错,”鼠脸水手指着泰山藏身的那棵树的树下说。

他的一个跟班说:“藏哪里都一个样。要是他们在船上逮到咱们,这些财宝都得充公。我们还是把它埋在这儿好了。要是咱哥几个谁有幸没被绞死,日后就还到这儿来取走它,就可以享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