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了,我甚至不记得曾有那种感觉。你看,这就对了。镇长当初设定那具心灵改造器,是为了除去我的焦虑,但他却忘了设定强度。他以为要对付的是个最近的、表面的问题,却根本不知道这个焦虑已经根深蒂固,于是被他一股脑都给清掉了。就某个角度而言,的确值得把它清掉,即使许多其他的东西也会随之而去。如今我不必待在太空,我可以回到地球,我可以在那里工作。而地球需要人手,它永远需要。”
“你知道吗,”琼斯说,“我们为何不能像帮助弗罗伦纳那样帮助地球?没有必要让地球人在那种恐惧与不安全感中成长,银河大得很。”
“不,”愚可激动地说,“这是两种不同的情况。地球有它的过去,琼斯博士。很多人也许不相信,但我们地球人都知道,地球是人类的起源行星。”
“嗯,或许吧,我不敢说是对是错。”
“绝对没错。它是一颗不能离弃的行星,一定不能离弃它。总有一天我们会令它改变,将它的表面变回过去必曾拥有的面貌。在此之前——我们要留下来。”
瓦罗娜轻声道:“而我现在是个地球女子。”
愚可正望向地平线,上城鲜艳夺目依旧,可是居民都走光了。
他问:“还有多少人留在弗罗伦纳?”
“大约两千万。”琼斯说,“我们将进展逐步放慢,我们的撤离必须保持平衡。还没撤走的那些人,在这几个月里,必须始终维持一个完整的经济体。当然,重新安顿的工作还在最初阶段。撤离者大多仍住在邻近世界的临时收容营,会有一段无可避免的艰苦日子。”
“最后一个人将在何时离开?”
“永远不会,真的。”
“我不了解。”
“镇长非正式地申请留下来,他的申请已被批准,同样是非正式地。这件事不会留下公开记录。”
“留下来?”愚可十分震惊,“可是看在整个银河的份上,为什么呢?”
“我本来不知道,”琼斯说,“可是我想你自己在谈到地球的时候提出了合理的解释。而他的感觉和你一样,他说他不忍心让弗罗伦纳孤独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