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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牢笼中没有钟,也没有日历。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度过了多少天、多少星期,抑或是多少个月。我可能连续不睡好几天,也可能连续睡上好几个星期。这事很难讲,也不可能讲清楚。
但最后,每一天,每个小时,每分钟,氰化物和量子几率法则都在宽恕我的小命,于是,我开始讲述这个故事。我不知道,把我关在这里的人,为什么要给我提供一块书写板、一支笔,还能用再生薄纸打印出来。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可能让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写下他的忏悔,或是把书写笔当成无用的工具,向法官和狱卒宣泄怒火。或许,他们认为让一个罪人写下他的罪孽和伤痛,喜悦和失落,就是一种额外的惩罚。或许,从某些方面看,的确如此。
但这也是我的自我救赎。一开始的时候,它把我从无法控制的伤痛与悔恨的癫狂及自我毁灭中解救出来。然后,它救出了我对伊妮娅的记忆——把它们从她那可怕的死亡所导致的恐惧沼泽中,拉上了坚实的地面,那是我俩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她快乐的生活,她的使命,我们的旅行,她向我和全人类发出的复杂但直截了当的信息。最终,它拯救了我的生命。
在开始讲述这个故事后,我很快就发现,对于这趟漫长旅途和失败斗争的那些参与者,我竟能分享他们的思想和行动。我知道,这是伊妮娅通过讨论和圣餐教会我的一个能力——学会死者的语言,学会生者的语言。在我的睡梦和白日梦中,我仍会遇见这些逝去之人:我的母亲经常和我说话,还有无数很久以前活过、现已死去的人,我还能品尝到他们的痛苦和智慧。但现在,让我念念不忘的并不是这些逝去的灵魂,而是别人眼里我和伊妮娅相处的这么多年时光。
我在薛定谔猫箱中等死的那段时间里,从没想过自己可以透过这监狱,聆听到外面每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前的所思所想。我觉得这个轨道椭圆体的聚变能量壳会阻碍这种可能。但是,我很快就学会将缔之虚中共鸣的无数喧嚣嘈杂的往昔之声关闭起来,集中在另一些人身上,这些人在伊妮娅的故事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些人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还活着。但我可以进入到至少其中一些人的思想和心理活动中,即使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和我截然不同,甚至像是什么异星生命:西蒙·奥古斯蒂诺·卢杜萨美枢机和约翰·多尼米各·穆斯塔法枢机;化身成教皇尤利乌斯和教皇乌尔班十六世的雷纳·霍伊特;商团的那些商人,如矶崎健三和安娜·佩里·考格纳尼;神父兼战士,如德索亚神父、格列高里亚斯中士、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