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茗对季望的自言自语习以为常,此时正有条不紊地提取精液做DNA:
“从车库里提取到了老武的毛发,我现在把它和精液作比对,天亮就能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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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市局时,一向抠门只肯买白馒头连豆浆都不肯配的赵局破天荒地拎了两大袋麦当劳早餐进门。
一群熬了整晚终于昏睡过去的刑侦丧尸们嗅着香味猛地诈尸:
“肉香!”
“新鲜的荷包蛋!”
汤原和小胖堆叠着谄媚的笑容摇着尾巴上前迎接:
“赵局您今日神采奕奕,面色红润,我猜一定是有什么大喜事!”
“难道师母昨晚为您诞下了小儿子?”
赵局一把年纪依然喜欢卖关子,只见他把每一份早餐分到每一个人面前却只准他们看不准他们吃,让这群哈巴狗对着纸袋不住流口水。
而赵局穿着板正的警服,迎着金黄的朝阳立在市局门口仰着脖子张望。
由一开始的站得笔直,慢慢变成来回踱步,又演变成跳脚,最后有脾气没处撒,转头就把偷偷咬了口汉堡没来得及咽下的汤原骂了一通。
直到深谙人情世故的小胖指着门口说:
“赵局,这是您要等的人吗?”
赵局吃人的嘴脸刹那间雨过天晴,像是留守老人见着了亲女儿,屁颠屁颠跑上前去拉着叶亦往里走,硬生生往她手上塞了三大份早餐。
在刑侦支队众人懵圈的注视下,中气十足地说:
“同志们辛苦了啊,鉴于最近刑侦的兄弟们实在太忙,我特意向上面申请了一位实习生过来帮忙,以后大家互帮互助互相照应!
掌声欢迎叶亦!”
于是,汤原震惊地发现,自已认真怀疑过的“贼喊捉贼”
的报案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战友:“她她她……你怎么……”
汤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赵局慷慨激昂讲了一番废话之后终于进入主题:
“既然咱们叶亦是新来的警花,那肯定得找个靠谱的师父带带她,你们觉得谁合适?”
掌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小胖和祝杆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低下头。
赵局见没人踊跃举手,只好自已给自已找台阶:
“哟,一个个的还挺有自知之明,那么我宣布叶亦的师父就是-……”
队长办公室的门呼啦一下打开,季望拿着新鲜出炉的协查通告出来,就被赵局一把薅住肩膀,说:
“季望!”
办公室的气氛一度跌到冰点,祝杆和小胖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众所周知,季望这个人能力强雷厉风行,但是耐心约等于0,所以一直也没收过什么徒弟。
上次由于特殊原因,汤原师父外出培训委托了季望暂代师父,不料汤原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在季望手下愣是一天哭三回,天天一边抹眼泪一边跑现场。
就在很少管闲事的祝杆想要出来打圆场的时候,季望倒是终于掀起眼皮瞥了眼这位实习生,半晌后眼里的不耐烦逐渐转化成惊讶再而变得复杂:
“……是你?”
季望打量了她半分钟,又把视线投向赵局,恍惚间似乎把三年前战友留下的最后一点线索和三年后的叶亦这个“实习生”
的身份忽然联系到了一起,“……原来如此。”
叶亦懒洋洋地倚在桌子旁没个正形,拖着长长的调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
“幸会啊,季队。”
就这样,两人就算是打过照面了。
赵局似乎心知肚明这俩都是不好惹的,生怕其中一个突然生出什么幺蛾子,他连忙快刀斩乱麻:
“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工作顺利!”
深受“师父”
毒害的汤原向叶亦投出个同情的眼神,祝她好自为之。
叶亦脸上看不出来情绪,或是心如死灰,又或是还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总之她只是朝自已的师父点了点头,冷冷淡淡地说了句“我是被逼着来的,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就一屁股瘫在椅子里吃早餐了。
一向城府深重的赵局今日确实有点反常,只见他放轻了脚步,顺手接过协查通告之后悄咪咪顺走一份早餐就溜回办公室去了,甚至没有发表对刑侦队伍的期望以及总结性陈词。
季望顺手拉开把椅子示意叶亦坐下,接着就开门见山说明案件进展:
“高茗那边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可以确定凶手就是老武,真名武士。”
窝在椅子里昏昏欲睡的叶亦忽然睁开眼,看着投影上武士的照片,清冷的眸眼微微眯起:
“……是那个酒鬼。”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我靠,你认识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