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要想心往一处使,关键的一点,便是有个孩子,双方自然都想为孩子争一个前程的。
宁芙琢磨了一会儿,道:“他喜欢男子,却也未必是生不了孩子。”
但凡真想,她也是能想些法子,来要一个孩子巩固地位的。
不管嫁给谁,地位与权力,都是重中之重。
不过她与孟深这逢场作戏,就不必纠结这些了。
“我与你,还算相熟,你自己该知晓,若是嫁给他,你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宗肆意味不明道。
今日若非正好撞上,他并不会提,而提了,也是因为与她有几分旧情在。
因着那几分旧情,他倒也不愿见她深陷泥潭。
宁芙却是不耐烦听宗肆的假好心,耐着性子说:“我既然答应了,自然是做好准备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觉得好就行。”
宗肆扯了下嘴角,“不过,别太单纯,你一心为你外祖母考虑,你外祖母却未必如此待你。”
宁芙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日早上,宗肆出营帐时,正好看见孟深的帐中,抬出来了个明眸皓齿的公子,衣衫不整,身上全是被折磨的红痕,也不知还有没有气息。
两人四目相对,宗肆从孟深眼中,看见了藏匿在深处的挑衅。
“康阳的主意?”
宗肆从容道。
孟深冷冷看着他,不语。
康阳与晋王素来交好,利益牵扯也颇深,并不需要联姻,而让孟深娶她,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他宗肆,便是那个沛公。
晋王出兵,虽能解康阳之危机,却也凶险,不如宣王府出面,担了办事不力之责。
只可惜康阳打错了主意,他已提醒宁芙,她如何选择都是她的事,他并不会出面阻止这场亲事,更不会以宣王府的利益,来换取宁芙的自由。
“对长公主而言,你这个人,与你能带来的利益,要么都是四姑娘的,要么都不是。”
孟深道,“我也并非全然接受不了女人,总有能接受的办法。”
定亲宴就在军营中举办,来的客人也并不多,好在军营中的军官,是足够多的,是以还算热闹。
宁芙发现孟深穿一身红时,倒是比平日看起来要英俊不少。
而她自己,也穿了一条红色襦裙,晋王特地找人去给她寻来的,虽非定做,也足够合身,本就是肤若凝脂的美人,大红色则更衬得她娇艳。
“深儿,四姑娘是好孩子,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可莫要再乱来了。”
孟莹认真叮嘱道。
孟深握着宁芙的手腕,听到这些烦躁的使了点力气,宁芙虽有些疼,却未说话,待他放开时,整个手腕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孟深也看见了,心中生出了一股肆虐的兴奋之感,他知道这不对,可那欢愉,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宗肆目光淡然。
婧成则有些担忧。
两人入座。
军中男子饮的,都是烈酒,不过半碗,宁芙就有了醉意。
孟深盯着宁芙看了片刻,又看向宗肆,当着他的面,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又给喝醉了的宁芙喂了一颗,朝着他冷冷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宗肆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婧成看着脸颊通红,有了醉意的宁芙,不由有些担心。
“大家继续,阿芙醉了,我带她先下去休息。”
孟深将宁芙打横抱起,这会儿药劲上来了,那股肆虐感,真是让人难以控制,又莫名的爽快,其实吃了这药,确实是不分男女的,只想做那事。
两个吃了药的人,共处一室,就看宗肆能不能眼睁睁看下去了。
婧成站了起来,看了眼宗肆,跟了出去,却被挡在了帐外。
宗肆则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眉梢都未抬一下,只那眼底,终于有了几分冷意。
晋王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那药效,莫约一刻钟起效,世子若是真不在意,我也是不介意多阿芙这个外孙媳的。
至于深儿的脾性,我在时,自会管着他。”
等他不在了,那就不好说了。
……
宁芙做了个梦。
梦到了上一世的婚宴,她待在婚房中,然后宗肆走了进来,挑开了她的红盖头,须臾又解开了她的衣扣,将她压在了那张柔软的婚床上。
男人解了玉冠,那长发与她的缠绕在一处,落在她的脸颊上,有些痒,那喘息声教人忍不住面红耳赤。
不知何时,宗肆的脸,似乎又变成了陆行之的模样,他的眉头轻轻蹙着,不再无悲无喜,眼中是无尽的酸楚和痛苦。
“陆公子。”
宁芙轻轻喘着气,叫了声,只是那声音,娇得过于妩媚了,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身上的男人一顿。
泛红的耳根,霎时消失不见。
宁芙思绪回笼,才想起,她与宗肆在成婚那日,是没有圆房的。
她睁开了眼。
宁芙看着宗肆的眼睛,他正专注的看着她,目光幽深,带着冷意、欲念、探究,以及些许若有似无的恨意和埋怨。
宁芙不知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情绪,她有些麻木,也许是尚未能接受眼下的一切。
“陆公子。”
宗肆淡淡说,“早知你这般惦记他,我该带你去找他的。
不过也只是半日路程,你最多也就被毒坏了嗓子,要不了你的性命,想必比起屈居于我身下,你也是愿意当个哑巴的。”
宁芙闭上眼,睫毛轻颤。
“你外祖母算计我,有没有你的功劳?”
宗肆捏着她的下巴,风轻云淡地反问。
宁芙心中其实有数了,晋王联姻的建议,自然是假的,一切不过为了配合外祖母行事,孟深和孟莹,应该也是如此。
那日外祖母说的,她想要的,会想方设法替她争取,要不到,就别再惦记,是外祖母会错了意,以为她要宗肆,所以正好设了个局。
外祖母会这么以为,也许是早知晓几次她与宗肆私下的见面,误以为他们早就不清白了。
当然,外祖母自然也是少不了趁机利用宣王府的。
眼下也相当于,外祖母抛出自己这根橄榄枝,宗肆既然收了,那就得付出代价,代价自然是李放一事,得由宣王府来担责了。
“世子若是怕吃亏,安排其他人顶替你就是,当宁国公府的夫婿,想必还是有人愿意的。”
宁芙有些疲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