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翠月唤了几回,薛泠方才回过神来。
她收了托着下巴的手,看向翠月:“何事?”
“戌时了,小姐可要沐浴?”
薛泠点了点头,“要。你让人备水吧。”
“好的,小姐。”
薛泠看着翠月的背影,想到白日里闻祁说的那些话,只觉脸有些热。
她本以为,她话说得那般明白,闻祁又是聪明人,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可他明白是明白了,却要将话直接说出来。
他说他并非逼迫她如何,只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免得让人捷足先登。
还说他崔钰,那日便因她的事不欢而散,若她不想见到听到崔钰,他往后,便当少了一个友人。
薛泠虽成过一次婚,可接触过的男子也不过只有三个,一是崔钰,二是太子,三是闻祁。
崔钰是她从小便认识的竹马,二人相处亦是一直守礼,婚前从未逾越半分,婚后那崔钰为了陆雨薇也只拿她当妹妹相待,薛泠成婚那三年,实则什么都没变。
至于太子……
二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薛泠对他自是心动,可他也从未说过心悦于她这些话。
闻祁磊落君子,虽直白,却知分寸,话都让他说了,她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回应。
薛泠只觉得有些头疼,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要苦恼如何处理桃花债。
所幸第二日雨停了,薛泠与爹娘便开始赶路。
诚意伯在马车里憋不住,便与闻祁一同骑马。
累了后,他便回闻祁的马车上,与闻祁对弈相谈。
这一路,倒是没发生什么让薛泠觉得尴尬不知如何处理之事。
那日闻祁说他只是想将心意告知她,这几日,他也没有刻意到她的跟前凑,薛泠更无法说些什么。
一行人连续赶了七八日的路,一路平安,却在入泰安境前出了事。
这两日,薛泠他们打算一鼓作气,到了沧州才作休整。
不曾想今日刮起了大风,午时还下起了大雨,一行人只能先在一个村子里的一户人家避雨。
不想夜半,村子竟遭马匪进村抢掳。
薛泠连赶了七八日的路,本以为今日能睡一个好觉,不想半夜便被外面的马蹄声惊醒。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听到兵刃交接的声音。
去年她被山贼掳上山,薛泠对此十分敏锐。
她忙将碧月和翠月唤醒,“出事了,快将衣衫穿好!”
话音刚落,窗便被撬开。
薛泠她们借住的村民家在村头,那些马匪应是怕惊动村尾的,便先不动村头。
马蹄声嗒嗒嗒而过,薛泠还以为是贼人,随手拔了根金簪便刺了过去。
闻祁才撬窗跃入,便觉眼前一晃,他本能地抬手一挡,小臂顿时生疼。
“薛小姐,是我!”
“闻公子?”
薛泠忙借着那窗外的月色走过去,只见闻祁左手的衣袖被她刺破。
“你可有受伤?”
小臂传来隐隐的痛,闻祁只是轻皱了下眉:“无碍。”
“马匪来袭,薛小姐快穿好衣衫随我来!”
薛泠早就穿好了衣裳,“碧月翠月,快跟上来!”
闻祁从窗中跃出,薛泠借着碧月的力气也跳了出去。
薛泠的窗中出来是后院,闻祁将她们带上马车,再折回去唤屋主。
“薛小姐先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