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月从一旁过来,有些好奇:“碧月姐姐,小姐寻金丝楠木做什么?”
“应是想做些小玩意。”
“哦。”
翠月应了一声,“小姐许久未动手了,她还未病愈,做木工那般伤神,怕是不好……”
碧月又何尝不知道,可比起伤心,伤神还好些。
“小姐整日在屋里也是闷着。”
碧月不想再说,怕碧月再问下去,寻了个由头,便把翠月支开了。
薛泠将那帕子中的碎玉重新拼凑起来,上好的一块白玉,被摔得支离破碎,勉强拼了回来,却难现当初的雕工。
她将碎玉拼好,低头看了许久,方才重新一一地装回那帕子里。
指腹忽的一阵刺痛,薛泠皱起眉,低头看着指腹上冒出来的血珠,却没有丝毫要管的想法。
碧月转身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她指腹在冒血,吓得脸色微变:“小姐!”
她忙走过去,从怀中取出手帕,想帮她捂着手指,又怕把她弄疼。
“小姐,您别动了,让奴婢来收吧!”
“不妨事。”
见碧月进来,薛泠方才揉走那指腹上的血珠。
摩挲间,那伤口上的刺痛让她清醒无比。
碧月看得心疼不已,“小姐,您别这样。”
薛泠听她这般说,不禁笑下:“小伤罢了,又不疼,你这是什么反应?”
说罢,她将剩下的碎玉拾起放回帕子中,包好又放到了那木盒里。
“放好,待余白将金丝楠木买来了,我要用。”
碧月接过木盒,轻抿着唇,看着薛泠,欲言又止。
见她不懂,薛泠抬眸看了她一眼:“怎的?觉得你家小姐我,多此一举?”
碧月摇了摇头,“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苦。”
自古以来,嫁娶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
太子是将来的天主,她家小姐便是如今应了他的情义,入了东宫,将来等太子殿下荣登后,那后位,再如何也轮不到她家小姐坐。
比起这些,碧月知道,她家小姐更怕的是那沧海桑田里,男子的真心变幻。
她家小姐,不过是不愿做那牢笼里面的雀儿。
可那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又待她家小姐千好万好,确实是很难让人不动心。
薛泠笑了声,“碧月,这世间,哪里来两全其美的事情。人呢,最忌的便是既要又要。”
“我对殿下是有些情义,殿下这般对我,我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但我嫁过一回人了,自是比旁的姑娘要清醒些。有时候呢,不是所有的两情相悦,都必定会有个终成眷属的下场。”
“殿下对我的情义是真的,我自不会弃之如敝履,这玉佩是他对我好的象征,我自然是看不得它落得这个下场。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想。”
她是有些难过,但难过的并非是她和太子未能携手,她难过的是,她那日若是能忍耐些,两人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不堪的境地。
“小姐——”
碧月听着,只觉得更加心疼。
薛泠喉间发痒,轻咳了下:“莫要多想了,帮我炖碗梨汤过来吧。”
“奴婢这便去。”
薛泠这场病,断断续续,近十天了才算好全。
在家中憋闷了多日,薛泠打算趁着这几日天气甚好,去城外瞧瞧那白术和白芍。
不想回来时,听说了个大消息。
那陈家大小姐陈芷萱,竟在这次秀女的选秀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