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抵不是个好天,让人难以高兴起来。
陈芷萱昨夜睡不着,今日一大早便坐了马车去城门附近等着薛泠进城。
可她等了又等,中午怕错过,也只让人去买了些吃食来,她并未离开城门附近。
这般冷的天,她等了整整六个时辰,却连薛泠的影子都见不着。
没等来薛泠失贞的消息便罢了,她还因在歪头吹了一日的冷风,回府后便发起了高热。
陈芷萱这场高热连起了七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却都无济于事。
陈夫人日日以泪洗脸,冒着风雪去城外的承化寺中为她祈福。
陈芷萱运气不好,但命还算不错,连起了七日高热,居然还能醒来,在第八日高热渐退,人恍惚醒来,只觉周身都是酸疼难受。
她这一病,人便瘦了许多,身子也差了许多,便是新年,陈芷萱也连房门都出不去,更别说想凑凑这新年的热闹了。
消息传到梁府,李氏在新年那日,特意吩咐人多点了些鞭炮。
翠月知道这事情,比得了赏银都还要高兴。
“小姐。”
自从那夜后,薛泠便喜欢站在这窗前。
碧月每每瞧见,都怕她着凉,隔些时候便提醒她风大。
薛泠这般,便是翠月这般心大也瞧得出来,薛泠这些日子并不欢快。
翠月想不明白,那陈大小姐遭了报应,躺在府中病了大半个月还未好全,还差点就走了鬼门关回不来了。
这般快的现世报,为何小姐还不高兴。
“碧月姐姐,小姐为何这般不高兴啊?”
碧月看了一眼窗前的薛泠:“年节团圆,小姐应该是想夫人老爷他们了吧。”
翠月恍然大悟,好似这才明白过来:“小姐已经有四年未同老爷夫人他们吃团年饭了,若不是那大公主,小姐今年本可以和夫人老爷他们团年。”
“苦了小姐了。”
碧月点了点头,也应了一句:“可不是。”
若他们伯府不是这般势弱,若小姐不是和离之身,小姐应当也不用做那等绝情冷心之人。
自薛泠被那陈芷萱设计掳走归家后,薛泠已有近月的时间未曾出过梁府。
恰逢今日元宵佳节,城中灯会,热闹非凡,琳姐儿和珉哥儿闹着要出去,李氏见薛泠许久未出门,便带着瑶姐儿相邀。
“你莫怕,那陈家大小姐,如今遭了报应,前段时间那场病,便差点要了她的命。我听说这几日,她好似又染上了怪病,脸上起了一块又一块的红斑,难以示人。”
“她如今啊,只怕是着急着护她那张脸,没得功夫想起你。”
薛泠听到她这般说,也不好拒绝,便应承了:“好,我也是许久未逛过这灯会了。”
李氏看着薛泠,笑了起来:“那便这般说定了,你今日好好打扮,说不定啊,届时在街上,能遇到翩翩公子,成就一段佳缘!”
薛泠哭笑不得:“小舅母,你和小舅舅,怕不是又打了让我相看的主意吧?”
“没有!真的没有!自从那日的事情后,你小舅舅便说了,你喜欢如何便如何,人生在世,活得痛快最为重要。”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薛泠笑了下:“那我便再信小舅母你一次!”
李氏被她看得老脸一红:“你这话说得,我好似骗过你许多回似的!”
薛泠但笑不语,李氏真的怕了她了,再三保证,说这次只是让她去凑个热闹,并非什么相看。
用过晚膳后,薛泠便同李氏他们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