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愿意跟你下棋啊?”
梁知州假装生气,轻瞪了她一眼:“瞎说,我这不是想着许久未同你下棋了,才唤你来的。况且——”
说到此处,他笑了笑:“我也许久未和谈过心了。”
薛泠从篮子中取出两个碗,倒了两碗梨汤,一碗放到小舅舅跟前:“那小舅舅今日是想与我谈心,还是想与我下棋?”
他哼了哼:“我为何不能,边谈心,边下棋?”
薛泠失笑:“小舅舅想执白子还是黑子?”
“你是我外甥女,我这个做长辈的,自是要让着你的,那我便执黑子吧。”
薛泠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已听错了,“黑子?”
“难不成你想执黑子?”
薛泠确认后,抿了下唇,还是没忍住,轻笑了起来:“那小舅舅先请,黑子先行。”
“你爹来信,说你得罪了大公主?”
薛泠下了一子:“嗯。”
“如何得罪的?”
薛泠端起一旁的梨汤,轻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我也不知。”
梁子冲瞧了一眼外甥女,捏着一颗子许久未下。
薛泠也不急,便喝着梨汤等他落子。
书房无人出声,安静了一会儿,外头一阵风吹进来,有些冷。
“可是冷了?”
薛泠摇了摇头,“不冷的。”
“你和那崔钰,为何和离了?”
薛泠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一眼小舅舅:“过得不开心,便和离了。”
“他欺负你了?”
“嗯。”
梁子冲心头一紧,有些心疼,想问下去,又怕勾起外甥女的伤心事:“他欺负你了,你为何不还回去?”
薛泠一笑:“小舅舅,您以为是小孩子打架啊,他打我一拳,我便能踢他一脚?”
梁子冲轻叹了口气,“他负你,那武阳侯就这般看着?”
“侯夫人给了我三万两银票,和一家布庄,那布庄,是侯府进项最好的店面之一。”
“这还好些。”
梁子冲重新看向棋盘,许久后,他才落下一子。
落下一子后,他端起一旁的梨汤,正想喝,便听到薛泠言:“小舅舅,都凉了,泠儿给您添些热的。”
他将碗放下,看着眼前的外甥女,只觉得那崔钰可恨的很。
泠儿何处不好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可动可静,又并非拘泥小气之人,崔钰那小子,竟如此不懂珍惜!
梁子冲着实客气,看着自已如花似玉的外甥女,忍不住问道:
“舅舅去年认识一青年才俊,是青州闻家之子,他虽未入仕,却能力匪浅,近日,他在亳州办事,泠儿可要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