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心下已经有了判断,“那便是说,就算不用药,她腹痛也可缓解?”
吴大夫一愣,老脸发白:“二爷,二爷说的不错,是老夫思虑不周了。”
崔钰也知府医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他开的怕也只是安胎药方。
“吴大夫言重了,雨薇近日身子好了许多,胎也坐稳了,这都是您的功劳。”
崔钰说着,笑了下:“我明晓了,吴大夫回吧。”
吴大夫本以为崔钰要追究他“胡乱”开药的责,不想他竟半句不提。
见此,他忙拱手退下,匆匆出了垂花门,回了客房。
崔钰看着吴大夫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冷。
他双眸沉敛,片刻后,才转身往那倚翠苑去。
陆雨薇以为崔钰说看公文不过是借口之言,今夜他是不会再来倚翠苑了。
不想正准备沐浴,便听到绿绮说崔钰来了。
“等等,先出去吧。”
自崔钰离开后,陆雨薇发了些脾气,但冷静下来后,却总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方才的崔钰与往日不太一样,再想到这两日,崔钰只来了她这儿一趟,她便越想越觉得不妥。
听说崔钰去而复返,陆雨薇连忙重新躺回了榻上。
崔钰进来的时候,便见她躺在那床榻上,凝着眉,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钰郎!”
见他来了,陆雨薇看着他眼睛轻眨,眸中已经多了些水润,烛光照在她眼眸里面,又是那般的楚楚可怜。
陆雨薇这模样,崔钰从前见了不下百次,却从未有过一次怀疑她的真假。
若不是她对薛泠做下那等恶毒之事,他怕是永远都不会觉得她心思深沉。
二人相识多年,他一直都以为陆雨薇是天真温软之人。
见崔钰不说话,陆雨薇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明显。
她忙撑着床坐了起来:“钰郎,你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崔钰听到她这话,方才动了下,走到床边,看着她抬起来伸向自已的手,却并未像从前那般,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只是低下头,瞧着她:“可还疼?”
“喝了药,好多了。”
陆雨薇从未见过这样的崔钰,不免有些心慌,往前抓住了他的衣袖:“钰郎,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我,我有些怕——”
崔钰平日断案,见过太多人在他跟前做戏,是真是假,他一眼便瞧出来了。
从前是被爱意蒙了双眼,他从未想过陆雨薇是那般不堪的人,自是不会分心想旁的,可如今,他已经看穿她的表里不一,现下再看着她这姿态,方知道,她的戏,可比那戏伶还会哄骗人。
他握紧了双手,压着心底的怒,“既然好多了,那便起来吧,今日父亲母亲请了族长过来,要商议家中大事。”
说到此处,崔钰瞧见陆雨薇那双眸里面闪过的惊喜,但很快便消失了,她又恢复了那般柔弱不已的模样:“是何事?”
她说着,人已经坐了起来,攀着崔钰的手臂下了床,“那妾身换身衣裙。”
“嗯。”
崔钰抬腿走出内间,不过片刻,陆雨薇便换好衣裙出来了。
家中大事并未落下她,陆雨薇出门时眉间的愉悦压都压不住。
她挽着崔钰:“钰郎,今日要商议何事,竟然将族长都请来了。”
崔钰看了她一眼:“待会儿,你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