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宴清道:“他们的邻居,也是个寡妇,她说曾经听见过他们夫妻二人吵架。但只吵过一次。而且还提到了和离。吵架时间就是在死者死的前一天白天。”
“但具体为什么吵架,邻居并未听清。而妻子也始终不肯说。”
祝宁点点头:“那这样看,吵架是真的。那杀人的时间呢?”
柴宴清叹了一口气:“妻子说自己出门了。但她找不到任何人证明自己出门了。而其他人都说没看见过她。”
祝宁眉头更紧皱了:杀人动机有了,不在场证明没有,那的确是很难证明清白,搁谁都得怀疑她。
柴宴清紧接着道:“他们夫妻二人脾气都很好,没有仇家。死者是个乐师。妻子有个铺子收租子,家里也不缺钱。”
祝宁听到这里,就更糊涂了。
听起来,真的不像是会出现这种残忍杀害丈夫的家庭。
可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吧?
沉吟之间就到了停尸处。
祝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下,低头赏菊的江许卿。
不等祝宁反应,柴宴清就上前一步,直接把祝宁拦在了身后,神色也骤然冷冽下来:“江仵作。”
江许卿抬起头来,看到了柴宴清和祝宁。
然后,他温和一笑,拱手与二人打招呼,并且主动说明了来意:“我想你们今日或许要验尸,便在这里等着了。”
他看向祝宁,恳求道:“不知我能否一起看看?”
祝宁不知道江许卿葫芦里卖什么药,所以直接看柴宴清。
柴宴清毫不犹豫拒绝了:“这就不必了吧。难道你验尸时候,可以让别的仵作在旁边?”
江许卿却道:“若是祝娘子的话,自然可以。”
柴宴清神色彻底冷下来:“你已经验过了,如今又想干什么?”
江许卿叹一口气:“陈玉香一日不认罪,这案子就一日不了结。我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我验错了尸。”
毕竟,能熬过大理寺九道刑的人极少,但若真到了这个地步,多半就是真的有冤情。
柴宴清语气冷冽:“验尸有了结果,我自会告诉你。”
江许卿和柴宴清对视,笑容依旧温和:“可是旁人会信服吗?”
祝宁听懂了。
她拽了一下柴宴清的袖子,然后开口:“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看看吧。若有决断不了的情况,说不得还能互相交流一下看法。”
江许卿可能是想看看她的斤两。
而柴宴清是想保护她。
不过祝宁还真不怕人看——专业验尸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怕这个?
既然祝宁都这样说了,柴宴清也并没有坚持下去,扫了一眼江许卿之后,便带着祝宁走上台阶,而后取出钥匙,亲自开锁后,推开了门,让祝宁进去。
祝宁一踏入房间,立刻打了个哆嗦——好冷。
柴宴清低声解释一句:“这地下就是冰窖,入口就在这个屋里,因此这里也会比寻常屋子冷一些。”
祝宁了然点头,而后从验尸的背箱里取出一件白袍穿上——虽然薄,但也能起到一点保暖作用?
眼看着祝宁穿上白袍,戴上手套,江许卿整个人都是迷惑的: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