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林看上去有点焦虑。
最后还是齐云做决断:“先去后院说话吧。这里是衙门,也不好叙旧。”
周成柏立刻连连点头,心中叫苦不迭:贾县令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不在!这以后可怎么跟岳家交代!
祝宁也看出周成柏的不自在,就连忙让周成柏去忙,自已招呼客人就行。
一路将他们带到了后院去,祝宁招呼月儿去倒茶水来,然后就跟齐云和彭春林干巴巴坐在那儿。
叙旧是叙不上的,所以祝宁咳嗽一声:“县衙后头估计住不下,腾不出那么多屋子,估计得委屈一二,几个人住一间。”
“不然,去住客栈也可。我一会儿去问问他们,哪家客栈好——”
齐云一摆手:“宁娘不必操心这些。伙计们的住处我会安排。我带着伙计们住外头。春林和安平住一一间就行。”
站在彭春林身后那个矮个儿少年长得和齐云有那么五分相似,在齐云一说话之后,就咧嘴冲着祝宁一笑,主动介绍:“我就是安平,齐安平。这是我爹。我从小就跟着郎君了。”
祝宁笑着点点头,对这个机灵的少年印象不错。嗯,估计是彭家给彭春林准备的辅助吧?将来彭春林接管家主之位,下一任大掌柜估计就是齐安平。
彭春林安静了这么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了:“宁娘,彦青呢?他怎的不在?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他问这话的时候看着焦急又心虚。
祝宁努力扮演好自已的人设:“他出门办差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对我极好的。钱都给我管,对我也是十分有礼。”
彭春林沉默了,但看着像是肚子里有许多话,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祝宁:???
齐云顿了顿:“什么人都没让你带,一路上你还习惯吗?”
祝宁被这么一问,忽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啊,高世晋和书童的尸体在那儿,可一个女性尸体也没有。原身家里做生意的,不可能一个仆人都没有吧?
这其中……有故事啊。
祝宁瞬间反应过来,但还是笑着点点头:“路上不知道,但是过来这边之后很习惯。月儿是彦青给我买的丫鬟,贴心又勤快。”
站在祝宁身后的月儿下意识挺起背脊来,骄傲又开心:大娘子夸我了!夸我了!
齐云和彭春林都看了月儿两眼再收回目光,但看得出来,两人都不太满意。
彭春林迟疑着不说话。
齐云则是道:“怎的不多买两个?煮饭的,洗衣的,缝补的……”
祝宁一脸茫然:“煮饭的话,县衙有厨娘。洗衣的话……外头洗衣的人会定期来取衣裳。缝补的话就不必了,裁缝铺的手艺挺好的。”
齐云被说得沉默了。
彭春林则又是一脸“我家宁娘吃大苦”了的表情,看得祝宁根本不敢继续多说。
祝宁叹了一口气:“真的挺好的,这边的日子,简单又宁静。每日都过得很开心。”
以前的事情也没必要计较,反正真的贾彦青现在都成了一捧白骨了。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她可满意了。
不是她心黑,而是糟糕的婚姻哪有财富自由的守寡生活香?
祝宁笑了笑,不动声色打听了一句:“对了,贾家这次没有人跟着来?”
齐云和彭春林的神色再度古怪起来。
彭春林垂下眼眸:“宁娘,我这次特地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贾彦青的兄长赌钱输光了家产,他们正举家过来找你们。”
祝宁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