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过了这么多天了。
而且如果人真的掉进水里了,水本身也会掩盖住气味——被猎狗追踪的时候,跳进水里,是最有效的逃避办法。
如果是流动的水,那更是效果好。
宋进看向贾彦青:“会不会是人受伤了之后,不小心掉进去,被水冲下去了?”
贾彦青看向康大。
康大神色也不太好。
然后他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受伤了,又不熟悉路,很有可能掉下去。”
祝宁看着血衣。血衣就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土蓝色。洗得很旧了。上头还有补丁。
除此之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别的线索。
就连每一个缝合的地方,她都仔细捏过。
一直沉吟不言的贾彦青开口道:“那为何留下了这件衣裳?”
如果是不小心掉下去,勾破了衣裳留下碎布还好说。或是掉了一只鞋子也好说。
偏偏是一件衣裳。
祝宁的想法和贾彦青是一样的。
康大这个时候沉声说了句:“那贱人知道我们会用猎狗找她。故意留下的。人血的味道最重,经久不散,猎狗最容易找到。如果有了这个,猎狗一定会往这边追。”
贾彦青沉吟片刻,问祝宁:“能否看出血液到底是新鲜的还是陈旧的?”
祝宁实话实说:“如果是今天的还能看出来,这都过去了三天了……看不出了。血液干掉之后,就看不出来了。”
至少肉眼看不出。
贾彦青便不再为难祝宁,只看向康大:“所以猎狗现在派不上用场了?”
康大脸色难看地点头:“她就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吃点东西吧。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贾彦青淡淡道,接着自已就平静坐下了。
康大别无他法,也只能坐下。
贾彦青看一眼祝宁,忽问了一个问题:“这样聪明的小娘子,会往哪里跑?”
祝宁沉吟片刻:“那就要看她觉得哪里最安全了。”
如果觉得县城里最安全,她一定会往县城里跑。
但如果她觉得山里更安全的话,那就只会往山里扎。
贾彦青面露沉吟。
祝宁轻声道:“她会下毒,会用血衣来欺骗猎狗,你说,她为什么不识时务,配合康家呢?”
贾彦青被祝宁一问,又思考片刻,忽叫了康大来问:“康有宝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毛病?”
康大沉默着,半天没回答。本来都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见他开口:“当年二弟媳难产,生了三天都没把孩子生下来。最后,是硬生生拽下来的,不知道是拽的问题,还是怎么的,有宝长大一点后,我们就觉得不对劲。”
“他不怎么哭,身上没劲儿,一岁了还不会翻身,也坐不起来。更听不懂我们说话,更别说自已说话了。”
“我们找了个算命的。算命的说,贵人语迟,让我们耐心再等等。”康大说到这里就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来:“那算命的就是骗人的!他就是怕说出来后挨打!”
祝宁也很无语:不是,你们都觉得有问题了,不去找大夫,去找算命的?这是什么骚操作?
贾彦青问出了祝宁的心声:“你们为何不看大夫?”
康大叹了一口气:“镇上那时候没大夫。看大夫得去城里。进城太麻烦了。而且有宝除了迟一点,也是能吃能睡的。而且如果真是傻病,也治不好,去看大夫管啥用?”
“后头越长大,有宝就越不对劲。”
“七岁的娃,和别人两岁差不多。”
“而且……身上也抽巴,总伸不直,说话也说不清楚。”
祝宁问了句:“是不是生下来的时候,脸都憋青了,气息也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