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北被死死钳制,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也躲不开。
像砧板上的熟肉,任人宰割。
绝望又压抑。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即将在她的身体流逝。
却无能为力。
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明明在此之前,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人是她。
可真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她像是跟肚子里的宝宝有心电感应一般,反而愈发舍不得流掉了。
人间何其美,而她的宝宝素未谋面,便要命丧于此。
她无力地闭上双眼。
只愿她的宝宝下次遇到更好的人家,护他一世周全。
有些遗憾,注定一生都弥补不了了。
渐渐地,她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完全放弃挣扎,平静地躺在那,像一具活着的尸体。
护士见她放弃抵抗,逐渐松开对她的桎梏。
手术钳一点点推进——
医生不知接了谁的电话,正在沾沾自喜地汇报情况:
“没问题,手术一切顺利。”
他话音落下。
忽然间。
盛矜北猛地睁开双眼,一下从床上挣了起来,像是从冷漠冰原里盛开的簌簌火花。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趁大家没反应过来。
她率先伸手抄起护士托盘中那把锋利的医用剪刀,眼底的阴郁几近疯狂。
嗜血的可怕,妖冶又诡异。
须臾。
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离她最近的医生狠狠刺去。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医生身体踉跄着往后退去,殷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他的圣洁的白大褂。
“她疯了!快拦住她!”护士惊恐地尖叫。
盛矜北顺势一把抢过那根能要她孩子命的手术钳,对着旁边助手的脑袋,疯狂地暴打下去。
金属质地的手术钳与头骨碰撞,发出沉闷骇人的声音。
血流不止。
那是处于人在最极端困境时,人体本能的求生欲与疯狂。
盛矜北白皙脖颈处血管青筋,全部突起。
“你们谁都别想夺走我的孩子!谁都别想!我跟你们拼了。”
有人迅速反应过来,“快,把她摁住,注射麻药!”
护士急忙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注射器,熟练地抽取透明的麻药液体。
结果还没等她注射。
盛矜北抡起手术钳当场给了她一榔头。
手术室内一片狼藉。
盛矜北赤着脚跑下地,不顾一切地朝着手术室门口冲去,寻找逃生的机会。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走廊,看到一位路过的护工,生怕别人以为她是疯子,所以尽量保持冷静,逻辑清晰地求助。
“你好,我能您的手机用一下吗?我不是坏人,我也没有疯,有人想害我腹中的孩子,我只是想借您的电话报个警,事后必有重谢。”
护工犹豫了,眼底有同情。
这时,后面的医生追上来,厉声呵斥,“别听她胡说,她是精神病患者,从病房跑出来的,正犯病呢!”
护工一听,避之不及。
旁人更是像躲瘟疫一般躲着她。
她是清白的,可奈何周围没有一个人相信,可悲的是她无法自证自己不是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