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嘴吃了药,他又扶我起来喝水。
胶囊卡在喉咙里,我喝了半杯水才把它咽下去。
晏落放下杯子,把我抱在怀里:“是不是很痛?”
我摇摇头,搂住他的腰:“晏落,以后怎么办?姐姐没了,起哥还在医院……他伤成那样,肯定没办法再当医生做手术了……我家还有你家会变成什么样……晏落,我好害怕……”
晏落擦去我的眼泪:“不要怕,总会有办法的。”
“我爸妈明天就回来了,我们要去殡仪馆,要办告别仪式,还要买墓地……”说着说着,我想起了姐姐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要是我不整天在家提美国就好了!爸妈本来不想让她去的,是我一直说那里好,支持她去的……”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搅黄她的订婚,她就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了……”
“要是爸妈没有收养我就好了……”
“不是!不是你的错!”晏落用力擦我的脸,“薰姐和我哥都是那些坏人害的,不是你!听到了吗?”
“嗯……”
第二天下午,我和晏落到机场接爸妈。
他俩都穿着黑色丧服,我妈脸色灰败,两颊凹陷,像一具行尸走肉从出站口走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一只雪白的骨灰坛。
头发花白的爸爸见到我们,勉强勾勾嘴角,拍了拍我们的肩膀。
妈妈一路都没说话,一回家就抱着骨灰坛进了姐姐的房间。
爸爸坐在沙发上,气息奄奄的看着茶几上一本没看完的书。
姐姐去美国后,爸爸就开始看她留下的书,但是他看不太懂,只有记起来才会翻上两页,一本书半年了都没看完,天天搁茶几上摊着,我妈嘲笑他装学问人。
现在书还在,人却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