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芜站起身,走下台阶,亲自将张嬷嬷扶了起来。
张氏年过半百,鬓角已染上霜白,步履略显蹒跚。
李浔芜对着柔声道:
“这些年,有劳嬷嬷了,难为你跟了我这些年。”
说罢,她转身另取过案台上的一个锦匣,递给了她,说道:
“再过几日,我便要大婚,日后宫中事务繁杂,恐怕难以再如从前般与你亲近。这些银钱,你拿去养老,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嬷嬷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金锭,足足有一百余两。金锭之上,还覆盖着一叠厚厚的银票,张嬷嬷随手拿起一张,上前便有着“一百两纹银”之数。
她顿时眼冒金光,双手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娘娘,这……这太贵重了!老奴何德何能,受此厚赏……”
于是,她有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哽咽不止:“娘娘,您这些年受苦了,如今终于苦尽甘来,老奴……老奴真是替您高兴啊!”
李浔芜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她,语气淡然:
“嬷嬷不必如此,这是我应当做的。你年纪大了,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张氏嬷嬷了抹眼泪,还想再说些什么,李浔芜却已轻轻摆手:“天色已晚,嬷嬷眼神不好,就不必忙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又命其余宫人分发赏赐。
待赏赐分发完毕后,宫人们陆续退下,殿内渐渐恢复了宁静。
李浔芜闭目养神了片刻,睁开眼眸唤住了正要离去的丹桂。
丹桂应声,恭敬地又站在她面前,说道:“娘娘,您还有何吩咐?”
李浔芜命她同自己走进殿中,命她将不常用的那顶螺钿紫檀柜子打开。
丹桂取出钥匙后,依言照做。
柜子打开后,里面盛放着十几个木匣子,还有许多匹华贵的衣料锦缎。
李浔芜又走上前去,将大大小小的木匣依次打开,语气温和道:
“丹桂,这些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尽心尽力。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你收下吧。”
丹桂放眼望去,里面盛放着各式华贵的珠宝头面、玉佩簪环,价值不菲。还有许多银票、田契、地契等物。
她顿时愣住了,连忙推辞道:
“娘娘,这太贵重了!奴婢怎能收下?您自己留着吧,日后入主中宫,需要打点的事情不会少,您留着或许有用。”
李浔芜轻轻摇头,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钱财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是你年纪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日后到了年纪,便要出宫,回到家中,要么嫁人,要么自己置个产业,这些财物,是我的一份心意。”
“你是和我一同长大的,咱们两个在一起的交情,想必要胜过这世间许多姐妹血亲。这些东西,你就当作是我这个小半岁的妹妹给你的添妆吧。”
丹桂听了,眼眶微红,隐含泪光,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娘娘,您对奴婢如此厚待,奴婢何德何能……奴婢…奴婢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浔芜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
“你我姐妹一场,不必言谢。只要你能有个好归宿,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丹桂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