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医院。
妞妞已经醒过来了。
人还蔫蔫的。
宁玉抱着孩子又哭又笑,孩子也紧紧抓着妈妈衣服。
“陆老板,你就是孩子的再生父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了。”宁玉生生把一双眼哭成了桃子。
她刚才见到妞妞的一瞬间,激动到给陆小夏跪下。
“你要是不嫌弃,孩子就给你当干闺女吧,我生了她,但你给了她第二条命……我说句不嫌肉麻的话,你也给了我第二条命,我要没了妞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小夏的脸僵了一下,又想起宁玉上一世的命运。
那时的宁玉,失去了女儿,余生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吧。
女人都是这样,一旦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死穴。
她上一世每次一提离婚,于文礼就拿孩子威胁她。
然后她就像被点了死穴一样,乖乖听话,任他磋磨。
都说为母则刚,其实当了妈的女人,是最好拿捏的。
她拍拍宁玉的肩:
“这可是你说的,妞妞给我当干闺女。”
“是我说的,你别嫌弃,我不是要跟你攀亲,我是真的感激你。”
“好了好了,这个干闺女我认了。以后你忙的时候,把孩子送我店里。”
正说着,病房门口有人叫陆小夏。
她转身,门口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熟人。
林队。
江一南的二爹。
她忐忑的走出病房。
两年多不见了,林队几乎没怎么变,还是惯常的阴沉,不过两鬓已经有了白发。
“陆小夏?”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林队指了指楼梯间,示意她进去。
梁百花的案子是平州和安州两地共同查办的,所以林队也来了安州。
“是不是太巧了?”
老警察在三步之外,斜睨着她,眸光如炬,似乎在审视犯人。
陆小夏强作镇定,问:
“林队什么意思?”
林峰语速很慢,语气阴沉: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三次大案,你都在场,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杨农那次不说了,你是受害者。但徐海良那次,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个营业所犯案?这一次,你怎么知道余春各已经离开平州客运站往安州去?你又是怎么认出并咬定梁百花是主犯?徐海良那次你以一敌二,这一次,你以一敌四,你很厉害嘛。”
老警察踱了两步,换个角度继续把目光投在她脸上。
那目光,让她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把放大镜放在太阳下,底下再放上一张纸,很快那张纸就会灼烧起来。
现在,她感觉自己就是凸镜下的白纸。
老警察已经开始怀疑她了,问的这些问题她都无法解释。
在牢里待了那么多年,她对那身衣服的怕似乎已经烙进基因里。
明明很焦灼,但手心都是冷汗。
对于无法回答的问题,她只能顾左右而言它。
“林队是在怀疑我?那你们尽可以去查我。”
林峰不说话,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楼梯间安静得可怕。
紧张到了极致,陆小夏忽然想起一个人,她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问了句:
“林队,江一南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