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夏的眼眶湿漉漉的。
她改变了齐心的命运。
上一世的这个晚上,二十六岁的齐心在看守所里,彻夜未眠,纠结挣扎。
原本卫来说好的,会尽快托关系放她出来,然而,这一去就是八个月,刑满归来时,家里早已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她想起齐心在监狱时的样子,那时齐心的脖子右侧有一道丑陋的疤,据说是她把牙刷磨尖了捅在上面,被救回来后留下了那个疤。
监狱里所有人都在拼命挣分,一年挣够120分就可以上报减刑,只有齐心形同槁木,视分数如粪土,她压根就不想出去。
所以想挣分的人都不敢惹齐心。
她又想起自已被狱霸罚洗内裤的时候,是齐心一把掀翻了洗衣盆,把湿内裤连盆带水倒在狱霸床上。
她被体格最壮的肥婆骚扰时,是齐心死死盯着肥婆,骂了句“都是女人你要点脸、我就瞅你咋了、来打我呀!”
往事历历再现,尽管她克制的隐忍,依然哭得一抽一抽的,把林思辰和齐心都惊醒了。
齐心瞪着俩探索与发现的眼珠子看着她。
她轻轻拥住齐心,说了一句:
“没事,齐心。没事了。”
后半个夜场,她也不知道自已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已靠在林思辰的肩上。
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
整个放映大厅只剩了他们三个,保洁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不好意思林厂长。”陆小夏讪讪的揉了揉脖子。
林思辰没好意思揉肩膀,他已经支撑了三个小时,动也不敢动,看完了整部《警察故事》。
虽然半边身子都是是酸的,但心是甜的。
甜炸了。
“齐心去了洗手间。”他没话找话。
忽听陆小夏说:
“林厂长,齐心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宁州的生意刚起步,希望你多关照。”
“那当然,你朋友就是我朋友。”
“咱们后会有期。”
“你说什么?”林思辰心里一惊。
刚刚感觉距离近了点,怎么就后会有期了?
“我明天回平州,家里有事要处理。”陆小夏一边整理自已的包,一边说。
“不过我半个月左右就回来。”
齐心正好进来,陆小夏接着说:
“齐心,我明天要回平州几天,你的事,怎么样了?”
齐心知道她说的是离婚的事。
“应该就快了。”
齐心话里有话的答道。
清晨的阳光洒在宁州的街头,路边花坛里的串红开得正恣意嚣张。
上班族的摩托车流摩肩接踵,各类型号的公交争相往前,各不相让,夹杂着狂躁的怒骂。
这样鲜活的一切,让陆小夏对眼下的生活满意极了,总觉得每一个日子都闪着光亮。
离开平州一个月,杨小旭天早汇报,晚总结,平州的店铺倒是平稳运行。
但杨小旭打了两次电话,说“陆叔叔”上门找了两次。
小旭口中的陆叔叔,就是陆修明。
她得回去看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