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
“夏夏姐,你好严肃。”
陆小夏一愣,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她不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了。
她以前多爱笑啊,上一世那个19岁的她,没有被婚姻折磨过的她,没有杀过人坐过牢的她,虽文静少言,但极爱笑。
只是哭泣和忧愁的久了,在黑暗里熬的久了,笑肌萎缩了。
江一南这样的人,还是男人,注定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她为什么不爱笑。
现在,她冲着少年浅笑了一下,传递出一点善意。
毕竟她还有用得着这少年的地方,别吓着他。
不怪她这么想,用活了两世的灵魂看江一南,她就觉得他是个孩子。
舅妈他们刚才聊天时说了一嘴,江一南下个月才18。
她笑完就低头专注在自已的面团上,没有留意这少年,脸已经红透了,耳朵脖子都是红的。
那一笑,像是什么东西在少年的心脏上猛敲了一下。
有那么两秒,心脏漏跳了。
四点多的时候,一切收拾完毕,陆小夏准备出摊。
江一南正好也要走,她给江一南装了几个面包。客气话舅舅已经说过了,她也没再说。
然后便骑着三轮车出了门。
今天学校过周末,肯定不能去学校摆摊。
她决定去古北街夜市。
小冬本来嚷着要一起去,被舅舅额外布置了两篇数学题,噘着嘴上楼做题去了。
她也不可能让妹妹去,车牌的事还没查明白,危机还没有解除。
刚走出巷口,江一南骑着自行车跟上她,一手扶着她的三轮车,笑着说:
“夏夏姐,我帮你卖面包吧。”
“不用。我另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她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然后淡淡的问他:
“你三爹对你怎么样?”
“很好呀。”
“那个……姐想查个车牌号,查查车主是谁。”
在江一南刚要开口问什么,她截住他的话头:
“别问为什么。能帮吗?事成姐请你吃饭。”
江一南捏起她手心里的纸片,少年的手长得很好看,手指很长,像是弹钢琴的人才有那样的手指。
这也是陆小夏发现的另一个心得,有钱人家的孩子,手都好看,因为不用干活。
不像她的手,妈妈去世后,为了讨好陈兰贞,全家的衣服都是她洗的,包括内衣。
用手洗。
她习惯用右手,所以右手比左手大一些。
年年冬天生冻疮,右手到现在还有两个冻疤。
又经常做饭做家务,手上还烫过水泡,洗碗时打碎了碗被划伤过,都留下了疤。
陈兰贞总夸她:女孩子家务做的好,以后到婆家才会受尊重。
放她的屁。家务做的好,所有家务都是你的。
这一世她要努力赚钱,好好养妹妹,争取让妹妹也有一双漂亮无疤的手。
江一南捏着纸片,低头看她,似笑非笑,但眼里亮亮的:
“请我吃饭?”
陆小夏点点头,扭头看了眼家门口,特意补充了一句:
“这事就咱俩知道,不能让你姚老师知道。”
“行!等我消息!”
话音未落,自行车已经蹿出了好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