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唇瓣紧紧相贴,陆镇贪婪地掠夺她唇间的清甜香软,蓄势待发的舌尖往里抵,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

女郎显然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只得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张唇,陆镇急不可耐地探进去,正要加深这个吻时,梦境却戛然而止。

陆镇从美梦中剥离出来,睁开睡眼环顾四下,天还未亮,身侧空无一人,独他自己卧于床榻之上。

梦中的那句太子妃,胎儿踢在侧脸上的那一脚,以及那个压抑多日的吻如走马灯般萦绕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卯时,黄门端来热水进殿,陆镇立在面架前捧一把水净面,思绪万千。

宣政殿的早朝上,陆镇罕见的颇有几分心不在焉,于政事也不比从前勤勉。

当日夜里,孤枕难眠的怅然感更是搅得他难以入睡,服用那安神汤也不顶用。

似这般又挨了几日,理智再难压制心底汹涌蓬勃的情感,陆镇认命,只想快些结束这段时日的痛苦。

眼下能结束这份痛苦的人,唯有她。

太子妃,一双人,他都可满足她;这既是她亲口开出的条件,断没有她再不认,不许,不允的道理。

陆镇心中有了决断,下晌便骑了一匹骏马,急急奔出宫门,快马加鞭赶至别院。

下晌的光线不怎么强,清风吹在身上甚是凉爽宜人,沈沅槿便叫岚翠半开着一扇窗,手里捧了一本泛黄的古籍,斜靠在引枕翻看通读起来。

这边,陆镇快步行至檐下,不让岚翠等人通传,大手一挥示意她们不必跟着进房服侍,自个儿推了门悄无声息地迈进去。

罗汉床上静坐的女郎沉浸于晦涩难懂的高深文字间,看得一知半解不说,大脑亦处在超负荷运转的状态,应对外界环境改变的反应不免迟钝了些。

陆镇脚下无声地走向她,窗棂处投射进来的阳光拉长他的身影,即便身侧无端多出一个牛高马大的人来,沈沅槿仍是在十数息后方觉察到有人在,下意识地以为是岚翠进来奉茶,颇有几分不解地轻声发问:“才刚添过热茶,这会子应还未凉透罢?”

沈沅槿说罢,将手上的书本一压,看了眼壶口尚还冒着少许热气的青瓷茶壶,启唇又道一句:“你且瞧瞧是也不是?”

身侧飘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仅有简短的一句“沅娘说的是”。

怎的是他?!他那日在她这里落了那样大的面子,应不会这般快就忘却,跟没气性似的巴巴来寻她才对。

沈沅槿心下惊诧,旋即回首去看来人究竟是不是他。

那人生得太高,饶是她这会子微微支起了下巴,视线亦才勉强落在他宽大的胸膛处。

入眼的玄色衣料精美华贵,衣襟处绣了皇室方能用的别样云纹,虽不是庄重的朝服,却也足以彰显他的身份。

沈沅槿懒得看他的脸,探究的目光短暂地在他衣上停留片刻,没再继续向上,而是默默移开,收回,低头往茶碗里添上半盏茶,送到唇边。

陆镇眼眸低垂,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都汇聚在眼前的女郎身上,在她张开檀口、唇瓣贴住碗沿的一瞬,陆镇清楚地听见胸腔里那道蓬勃的心跳声。

他当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忍了,他必须得到她,做她的夫,与她生儿育女,执手相伴,共度白首。

没有片刻的迟疑和犹豫,陆镇扬起坚定的声调,无比认真地道:“不纳妾,我可指天发誓,定会为沅娘做到。”